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pdf

DOI:10.19744/j.cnki.11-1235/f.2014.02.012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 * 选择的案例研究 □韩炜杨俊张玉利摘要：在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和资源不对等关系的创业网络中，选择适宜的网络治理机制能够促进创业网络的高效运行，提升新创企业借助创业网络获取资源的效率。但已有研究大多援引成熟企业网络组织的治理理论，未能对“在何种情境下新创企业适宜采用哪种治理机制”的问题给予合理解释。本文结合我国转型经济体制背景以及独特的创业情境，从交易对象隶属性、资产的关系专用性以及新进入缺陷的互动切入，探索其组合情境下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权变选择。利用多案例研究发现：针对与体制内组织的网络，投入较高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新创企业会采用信任机制、辅以信息导向学习机制的混合治理机制，而在关系专用性投资较低的交易中采用基于契约的信任机制、辅以任务导向学习机制的混合治理机制。而针对体制外组织的网络，投入较高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新创企业会采用基于信任的契约机制、辅以嵌入导向学习机制的治理机制，而在关系专用性投资较低的交易中采用基于契约的治理机制。关键词：交易对象隶属性关系专用性资产新进入缺陷创业网络治理一、引言新创企业的生存和成长是不断建构、维持和治理外部交易网络的过程。已有大量文献探索了创业网络对于新创企业生存和成长的促进作用及其边界条件，但对于创业网络治理机制选择和绩效作用机制研究不足（Witt，2004）。新创企业建立和拓展交易关系的目的在于资源获取和资源交换（Aldrich & Martinez，2001），作为促进和巩固网络成员之间的资源交换的关键因素，选择恰当治理机制是新创企业管理和维持网络中交易关系来推动企业成长的重要手段（Hoang & Antoncic，2003；Newbert et al.，2013）。创业企业网络中的治理机制不同于大企业网络的治理。对于组织规范完善、拥有资源与声誉的大企业来说，其更倾向于以契约保障其在交易中的权利。首先，大企业具有资源实力承担寻找交易对象的搜寻成本，导致其在契约交易中拥有选择交易对象的自主权（Jackson & Wolinsky，1996）；其次，大企业的声誉降低了交易对象被违约的风险，使得契约的有效性更高。新创企业缺乏合法性导致其可选择的交易对象范围较小，因为大多数潜在交易对象并不会认为新创企业具备交易资质资源和能力（Shane & Cable，2002），同时，新创企业缺乏资源的事实也进一步降低了其搜寻交易对象的能力（Stuart et al.，1999）。因此，为了扩大交易对象的选择范围，单纯采用契约机制可能不是新创企业创业网络最佳的治理选择。更为重要的是，新创企业网络也不同于大企业以市场化交易关系为主的网络，网络视角下的创业研究表明，大多数快速成长企业的交易关系具有相当强的社会化网络特征，它往往是以创业团队/ *本文获得“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2013）”最佳论文。本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71002007、71272186）、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09YJC630132）、教育部优秀博士论文专项基金项目（201190）的资助。 - 118 - 《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创业者人际关系为基础迅速构建、拓展和积累而成基于上述认识，本文提出并探索如下重要的研的一种企业间网络关系（张慧玉、杨俊，2011）。这究问题：不同交易属性、关系属性如何影响创业网意味着，新创企业可能需要将基于市场关系的契约路治理机制选择？进一步地，新进入缺陷又如何影机制、基于网络关系的信任机制等结合起来，探寻响上述机制？具体而言，本文运用多案例研究方适宜的“混合治理机制”来巩固、强化甚至扩展网络法，从创业企业网络中的交易事件关系入手，建构关系进而推动新企业成长。事实上，Guo 和 Miller 关于不同交易属性、关系属性，以及新进入缺陷的（2010）针对中国情境的研究已经发现创业企业网组合情境下创业网络治理机制选择的理论。其原络关系呈现为从核心强关系圈到中间人关系圈和因在于：创业网络的功能是促进新创企业与外部的外围关系圈逐步扩散的特征，在其中，网络治理机资源和信息交换，交易事件关系是创业网络功能得制也呈现为感情、人情和交情为组合的混合治理以发挥的重要前提，也恰恰是作为资源交换激励手机制。段的治理机制发挥作用的重要环节（Newbert & 针对混合治理机制问题，威廉姆森较早地关注了这一问题，他指出处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是混合 Tornikoski，2012）。借助深度案例研究发现，创业网络在契约、信任、学习机制上的选择及其混合机制组织，与之相匹配的治理机制应是混合治理机制的构建，取决于创业网络中双边交易关系的对象在（Williamson，1979，1999）。但是其混合治理机制仅体制内与体制外上的隶属性，新创企业在特定交易仅沿袭了公司治理的模式和思路，并没有基于企业上的关系专用性资产投入以及新创企业所面临的网络的结构性特征深入探讨治理机制的内容。在新进入缺陷。具体而言，面对体制内组织，在投入网络治理研究中，一些学者认为契约与信任之间存较高关系专用性资产的交易中新创企业会采用信在互补性整合的特征。虽然大量的观点主张契约任机制，辅以信息导向的学习机制，而在关系专用与信任之间是一种替代关系（Lincoln & Gerlach，性投资较低的交易中采用基于契约的信任机制，辅 1995），但也有少数研究指出，信任是对契约机制的较高关系专用性资产的交易中新创企业会采用基 2004；Nooteboom et al.，1997；Zaheer & Venkatraman，以任务导向的学习机制。面对体制外组织，在投入一种补充，将二者整合在一起才能更好地提升治理于信任的契约机制，辅以嵌入导向的学习机制，而绩效（Poppo & Zenger，2002；Gulati & Nickerson，在关系专用性投资较低的交易中采用契约机制。并关注新创企业网络的混合治理机制问题。例如，面。第一，突破以往单纯从契约与信任的角度探讨 Hoang 和 Antoncic（2003）发现，由于资源的缺乏，新网络治理的研究局限，从创业情境出发，探寻具有创企业会以联盟的形式寻求与其他企业在资源上高度不确定性和资源不对等关系的创业网络“混合建立互补性组合，从而借助依托信任的共同治理机治理机制”的独特性，即契约与信任相互依存、互为制，即联盟中利益相关者的治理消除委托代理问补充，建构治理成本最优化的“混合治理机制”，丰题。Peng（2003）则指出，新创企业与其他企业间的富了对创业网络运行规律的理解，有助于提炼创业交易与合作更多地取决于创业者的先前社会资本，网络治理过程中可管理的理性要素。第二，从新进据此形成沿人格化与非人格化关系链的治理。尽入缺陷的独特视角探讨其与创业网络交易属性和管已有研究已得出一些启发性较强的研究结论，但关系属性的交互作用，基于此在创业网络治理机制其对新创企业的独特情境，特别是中国情境下的新中引入学习机制，借助组织学习理论和资源依赖理创企业面临的新进入缺陷的细致构成以及成长特论丰富对创业网络治理的深层次解释，形成对契约性把握不足，对于新创企业利用创业网络来促成交机制与信任机制的有益补充，也提升了交易成本理易还是经由关系的建立获取资源抑或增进学习的论与网络理论的解释力度。第三，本文从理论上阐目的性缺乏深入分析，因而难以挖掘出在哪些因素明了新创企业如何利用治理机制协调与创业网络的驱动下会丰富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 混合性 ” 成员的关系，激励网络交换行为的产生，促进资源内涵。与信息在网络中的流动以利于创业，从而更好地从 2008）。在创业情境下，少量研究也已经开始描述本文的理论价值与实践价值在于以下 3 个方 - 119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网络角度解释创业成功。研究结论一方面有助于重于分析创业网络独特、复杂而有趣的治理特征。启发新创企业制定适宜的网络战略，另一方面也有这主要表现在：第一，创业企业网络治理是以偶发助于为正在创业的个体提供如何管理创业网络的性交易为主要对象的交易激励机制，往往表现为以建议。信任而非契约为核心的非正式治理机制（Newbert 二、文献回顾 et al.，2013）。其原因在于，由于合法性较低，新创企业往往难以与其他企业特别是成熟的大企业建（一）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立周期性交易，在偶发性交易中冲突的解决更多地近年来，网络理论已成为解释创业成功逻辑的需要依赖于关系要素（Mark，Galaskiewicz & Larson，重要基础理论（Larson，1992；Hansen，1995；Brüderl & preisendorfer，1998；Hite & Hesterly，2001；Ritter 2004）。第二，在新创企业的交易框架中，交易对象的身份很重要，其大企业构成可能较少，而更多的 & Gemünden，2003；Hoang & Antoncic，2003）。最交易对象来自创业者的社会网络，这就强化了信任化为新企业绩效并非易事，关键在于如何运用网络三，新创企业面临着资源、技术缺乏等新进入缺陷，近，少数学者开始认识到网络结构和资源优势要转对契约的补充（Slotte- Kock & Coviello，2010）。第组织的治理逻辑提高新企业与其他主体进行交换需要依靠网络中各方来获取资源，因而更倾向于通的可靠性、关系的有效性以及获取资源的便捷性，过蕴含学习的合作来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合作效率因此创业企业网络中的治理机制成为极具前景的（Hamel，2000）。研究方向（Hoang & Antoncic，2003；Guo & Miller，在创业情境下，创业企业网络的治理机制作为 2010；Newbert & Tornikoski，2012；Newbert et al.，网络治理的重要内容逐渐引起学者们的重视，也已 2013）。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研究结论，丰富了人们对创业在创业情境下，已有文献关于创业网络治理的网络可以被管理的规律性成分的认识，对未来的研研究主要侧重于创业网络治理结构与资源流动的究非常有启发意义。Larson（1992）从经济与社会两匹配（Hoang & Antoncic，2003），创业网络联结的嵌个层面来分析创业网络的治理机制。经济层面的入特性与治理机制的选择（Hite，2005），以及创业网治理是指企业间超越一般性的市场交易关系，转而络的治理特征如何影响新创企业绩效。第一类研通过密切的沟通、共享的管理系统来协调彼此合作究侧重于分析创业网络的治理结构特征如何促进的业务；社会层面的治理是指运用道德义务和信任资源配置。从结构层面来看，已有研究多关注创业机制，结合身份识别与声誉树立等手段，推进企业网络中双边关系的联结属性对于获取资源、赢得合间的合作。在此基础上，关于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法性的影响。例如，Elfring 和 Hulsink（2003）研究发研究呈现出 3 种路径。一是从经济过程审视创业网的机会发现、资源获取和合法性的确立。第二类研得网络组织中权力随知识的不同而分散在不同的究主要从网络理论与嵌入理论出发，探讨在关系型节点中，分散式的自我治理是创业网络治理的必然嵌入的不同类型下，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选择。以特征（Hoang & Antoncic，2003），因此治理机制主要现创业网络中强弱联结的混合体会影响新创企业 Hite 为代表的学者深入探讨了创业网络联结的嵌入络的治理。创业网络蕴含着较强的知识与资源，使表现为具有自我履约性质的隐含契约治理机制。性特征，剖析了关系型嵌入的类型以及信任机制的二是从社会背景来看创业网络的治理，信任的发展产生（Hite，2003）。研究结果勾画出创业网络联结是一个重要的控制因素，是确保网络成员获取收益资本构成要素的持续变革会提升对正式契约治理 2010）。然而对于信任机制如何随着创业网络的形向关系型嵌入演化的过程，并指出创业网络中社会机制的需求（Hite，2005）。这意味着，相较于创业网的一种重要制度安排（Slotte- Kock & Coviello，成而衍生并发展，如何控制创业网络的有效形成过络中企业间的关系联结由一种类型向另一种类型程等方面的研究，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Smith 的转换，在关系联结内的不断深化更具有现实意 & Lohrke，2008）。主要原因在于多数研究认为信任义，且有利于关系治理机制的运用。第三类研究侧 - 120 - 机制以创业网络中的双边关系型嵌入为治理对象，《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而已有研究认为关系型嵌入是同质的，因此未对信交易时，可能会表现出不同的行为特征进而导致差任机制进行深入的细分，也就难以发现其变化特异化的治理方式，这种差异来源于两种体制格局所征。三是，从知识的分散性与传递性来看，学习可秉承之社会规范差异以及格局内环境差异所致的能是一个重要的治理要素（Hamel，2000）。从组织运作逻辑差异（Child & Tse，2001）。动，有助于新企业在交易或合作过程中逐步形成对主要手段，国家往往根据体制内组织在国家行政体某些信息、知识等的释义、认知与积累（Hatch & 制中的地位而将资源有差别地实施配置，因此体制绩效。但已有研究止步于将其作为补充性的治理立关系来获取更多的资源（Tao & Zhu，2000）。作为学习理论来看，企业间通过表面与深层的知识互在体制内格局中，国家行政指令是资源配置的 Mowery，1998），从而帮助其借助知识渠道提高自身内组织更注重并善于与体制内的行政主管部门建要素而没有将其作为一种治理机制进行探讨，也未资源配置的主导，来自体制内组织的创业者处于社深入挖掘其治理机制的内涵与机理。会分层格局中的较高层次，表现为一种权威性和聚上述证据表明，新创企业创业网络的治理可能焦性的社会权威，凭借这种权威，体制内个体往往是契约、信任、学习的“混合体”，而这与 Williamson 可以依赖于行政管理部门或及其在人格化的关系的“混合模式”又有较大的不同。后者只是将混合运作来获取资源，同时赢得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认同模式作为市场与科层的中间形式，行中间之道并不（Blau，1977）。相比较而言，体制外格局是在自由具备超越两种治理模式的优势（Williamson，1991）；贸易的市场经济框架下，非国有企业通过公平交易而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混合体”则可能是创业情与价格机制交换并配置资源（边燕杰、李路路、李境下单纯的契约机制与信任机制所不能企及的最煜、郝大海，2006）。从社会权力的角度来看，资源佳选择。由此可见，既有的网络组织治理研究是以配置权力的不公平分配使得体制外组织处于较低成熟的大企业为研究背景，其治理理论更适合成熟的社会层级，其所拥有的社会权力是一种分散的、大企业的交易情境；而对新创企业创业网络治理的广泛的权力，因而其难以获取关键资源且对社会制探讨应从独特的创业企业交易情境出发，挖掘情境度的影响力较弱（Blau，1977）。在这种情况下，体化的治理机制，以丰富网络治理理论的内涵。制外组织更倾向于依托市场机制，借助竞争行动来（二）中国转型经济的二元结构获取资源，组织间往往依靠市场交换活动彼此传递中国处于经济体制转型期，即通过引入市场机非重复性信息，其连接的纽带不再是关系网而是交制实现由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Child & Lu，1996）。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也易链和信息桥（Boisot & Child，1996）。我国经济结构二元性可能会对于创业企业网就是说，市场经济体制的发展要在一定程度的国家络治理机制选择带来有趣的影响。在多次探测性调控下逐步完成，这就形成了我国当前体制内格局调研中我们感受到，未采取适宜的治理手段或治理和体制外格局并存的复杂经济结构（Boisot & 手段与新创企业交易或关系属性不相匹配，是新创 Child，1996；Child & Lu，1996；Tan，2005）。所谓体企业难以经由创业网络获取资源的重要原因。不制内格局，是指在自上而下的计划经济体制框架少创业者尽管尝试与其他企业建立关系，但由于缺内，国家以条（工作组织的科层体系）、块（地方政府乏与该企业及其交易、关系特性相匹配的治理手段的管辖范围）等形式来控制和支配生产性的要素资而使得双方关系具有较高的脆弱性。鉴于此，深入源，格局内的构成主要包括政府机关、国有企业、行探究创业网络的治理机制，有助于识别创业网络形政事业单位、高校与科研院所等（边燕杰等，成过程中可管理的理性成分，回答如何通过治理措 2006）。而体制外格局则是指在以自由贸易与竞争施促进创业网络效率的提升等问题，有助于探索促为特征的市场经济框架下，外资企业、私营企业等进创业网络良好运行的政策性措施。主体在公平交易的原则下，在价格机制的协调下进（三）理论基础行交换并配置资源。来自体制内格局和体制外格网络组织的治理问题是交易成本理论和网络局的创业网络主体在与新创企业建立关联或进行理论共同关注的重点话题，尽管两种理论都认同治 - 121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理机制是促进和巩固资源交换的重要手段，但两种而这些都是建立在成熟大企业的交易情境基础上，理论对于网络治理机制的理解存在着差异。网络即完善的组织规范使其拥有模式化的交易对象搜理论强调以信任为核心的治理机制，而交易成本理寻程序、合同订立程序以及履约程序，交易行为往论则注重以市场契约为手段对治理机制予以规范往是“依约办事”而不重视交易对象属性等。化分析。在网络治理研究中，少数研究开始整合网络理网络理论认为，治理机制是维持和强化网络有论与交易成本理论，尝试解释契约与信任的关系。效性，促进网络整合和资源流动的重要手段（Cole⁃ 一些学者指出在有些交易中，信任可以作为契约的 man，1990）。在网络理论看来，网络治理机制是依一种替代，从而成为一种可选择的治理机制（Brad⁃ 社会机制支持而非法律强制（Brass，1984；Larson， coln and Gerlach，2004；Nooteboom et al.，1997；Za⁃ 赖“隐形和开放式合约”的激励机制，他们往往受到 1992；Das & Teng，1998）。网络理论强调信任在网络治理机制中的核心作用，认为信任不仅能够促进非常规交易发生，而且能够提升交易关系的效率（Uzzi，1997；Das & Teng，1998），提升交易关系的深度和丰富性，将一次性交易转变为常规性交易（Hite，2000）。更为重要的是，网络理论认为信任机制的效果取决于网络中交易关系的属性（Granovet⁃ ter，1973）。例如，Uzzi（1997）发现在服装制造商与其关系嵌入性供应商之间的信息交换更具有整合性，具体而言，在交易过程中，供应商能通过整合那些难以言传的设计和制造流程来帮助服装制造商提高产品质量，而这往往难以通过以市场关系为核心的契约关系来实现。交易成本理论则以正式和非正式契约为主要工具，探讨网络组织中节点企业间交易关系的治理 ach and Eccles，1989；Dyer，1997；Gulati，2007；Lin⁃ heer and Venkatraman，1995）。这一观点主张信任所激发的合作行为能够降低治理成本，产生相对于复杂契约更为有效的治理效果（Bradach and Eccles， 1989；Dyer，1997；Gulati，2007；Lincoln and Gerlach， 2004；Nooteboom et al.，1997；Zaheer and Venkatra⁃ man，1995）；而契约意味着非信任，因此会破坏交换关系的产生，滋生机会主义行为（Fehr and Gachter， 2000；Ghoshal and Moran，1996；Malhotra and Mur⁃ nighan，2002；Sitkin and Roth，1993）。但是，也有少数学者指出，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经由信任途径）是互补关系（Poppo and Zenger，2002），二者的整合能够提升治理绩效（Mayer，1999）。正式契约对于信任来说是必须的，单纯依靠信任无法获得较高的交易效果（Lazzarini et al.，2004）。这种互补的观点为契约与信任要素的混合提供了理论基础，但已有机制。从交易成本理论来看，网络治理机制的选择研究并没有深入探索两种机制如何混合以及在何视企业间交易特性和治理机制的效率而定。针对种情境下（在哪些交易中）需要采取混合治理机制。标准化程度高、不确定性小的周期性交易，古典契从已有研究来看，尤其是在创业情境下，大多约是适宜的选择，因为交易双方只需依据以往经验数研究集中于从网络视角下讨论创业企业网络交决定是否继续交易。在古典契约下，交易主体的身易关系的构建问题，因为创业企业面临的资源约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契约的形式与法律的支持束、合法性缺失以及高度不确定性等约束条件导致（Williamson，1979）。针对偶发性非特定交易或高其难以像大企业一样遵循交易成本理论所倡导的度特殊的交易，适宜采用新古典契约在三边交易框以成本与风险估算和控制为核心的治理模式建立架下进行，即基于第三方对交易双方进行非正式沟交易关系。但在现实层面来看，过分拘泥于人际关通与教育，以化解双方的冲突（Williamson，1991）。系构建交易关系虽然有助于创业企业生存但并不针对环境复杂、风险极大的交易，交易双方更愿意利于创业企业成长。最新研究表明，在创业过程舍去投机心理，代之以交易双方订立长期合作契中，创业企业外部交易关系属性中强弱关系的组合约，以避免交易失败带来的风险或成本，即关系契比例关系呈现为动态变化过程，增加弱关系交易对约（Argyres & Liebeskind，1999）。从古典契约到新象是创业企业生存和成长的关键（Newbert et al.，约的法规性、第三方仲裁以及契约复杂性的关注，充分，契约机制仍然可能对于创业企业有价值，因古典契约再到关系契约，凸显了交易成本理论对契 - 122 - 2013）。这意味着，单纯的依靠信任机制可能并不《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此有必要整合网络理论与交易成本理论来分析创因此有必要挖掘不同交易事件的治理机制，以形成业企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问题，这不仅有助于认识对创业网络治理机制问题的整体性解释。创业企业混合治理机制的前置因素进而揭示本质，（二）资料来源与收集过程而且有助于对于创业企业如何激励弱关系交易对本研究对 4 家案例企业的资料收集已进行了 3 象来推动其成长带来富有洞见的理论认识。年时间，收集到了大量的实地观察与访谈资料，为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动态性细节分析与理论化探三、研究设计究提供了丰富的数据。具体而言，本研究采用一手本文的研究问题是“不同交易属性、关系属性资料和二手资料相结合的资料收集方法，提升研究如何影响创业网路治理机制选择？进一步地，新进的信度和效度。一手资料来源于：（1）课题组对 4 入缺陷又如何影响上述机制？”尽管已有研究对网家案例企业的实地观察（包括旁听公司管理例会、络治理的探讨已取得一定的研究成果，但对创业网独立观察与记录等手段），其中对两家企业的跟踪络这种特殊情境下的治理问题研究还较为鲜见，同观察长达 3 年时间，对另外两家企业的实地观察也时也需要从过程角度予以深入剖析，因而这一研究问题适宜援引探索性研究思路，采用理论建构式的案例研究方法。达到一年时间。（2）与 4 家案例企业的创业者、高层管理者进行深度访谈，访谈内容包括案例企业的创业背景、创业历程、面临的困难、网络情况以及业务（一）案例选择本研究主要采用多案例研究方法，以 4 家新创企业（以下简称 A、B、C、D 公司）为研究对象。案例发展状况等问题。对 4 家企业的实地观察从 2009 年开始，访谈则集中在 2012 年 3 月~5 月完成。二手资料来源于：（1）调研过程中案例企业提供的文档的选择标准在于：（1）案例企业的成立时间均在 10 资料，包括公司简介、相关产品信息、业务介绍、相年以内；（2）案例企业在创业过程中大量地利用了关制度规定等；（2）在线访问了案例企业的网站，将创业网络来获取资源、赢得合法性；（3）根据理论抽相关信息进行了整理；（3）在线收集了案例企业涉样需要，采用相反案例策略（polar cases），选择以不及的相关行业信息，对搜集到的信息进行了深入研同的方式约束自身与其他企业关系的新创企业；究，保留了关于创业环境与创业网络的相关内容；（4）出于便利性考虑，选择已经跟踪多年、收集大量（4）在 CNKI 网站上以“创业网络”为主题检索了相资料的新创企业。案例简要信息如表 1 所示，4 家关文献，提炼了有关本研究主题的相关内容。资料收集分 3 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主要采用企业在所在行业都具有较高的绩效和收益水平，代表着高绩效的典型案例。开放式的、有轻度指导的访谈辅以直接的实地观本研究采用嵌入式案例设计，以 4 家案例企业察，据此获得一手资料。这一阶段应用的访谈与实为分析主单元，以案例企业在创业网络中的交易事地观察能够保证经济解释在讨论中得到充分的检件为嵌入式分析单元。原因在于：每一家新创企业验。在访谈中，如果访谈对象只是简单地谈及“关会与多个企业、组织甚至个体建立关联并进行交系对资源获取的重要性”，我们就会问及新创企业易，而这些交易事件在以不同的治理方式运行着，这种关系是如何形成以及描述具体的关系建构过表 1 案例企业简况案例成立企业年限从事业务程以及资源交换事件等信息。在使发展/收益状况 A 2005 气体调节设备与应用技术的研究与生现已成为陆军、海军后勤保障设备的重要供应产，该设备主要用于蔬菜水果保鲜等商，且在民用市场上有较好的表现，收益较高 B 2004 个人家居、办公环境、商业展示空间、现已建有十几家连锁店，连年被装饰协会评为展会展业专业设计、工程施工 “全国住宅装饰装修百强企业”，收益较高 C 2007 环保类项目的建设与运营，目前主要业务为垃圾处理 D 企业互联网应用服务专业解决方案的在分散的网络服务市场上，成为天津市消防局 2007 提供，致力于为客户量身定制全方位的网络系统服务独家提供商，且为多家高校持网络服务续运营课程网站，收益较高现已建成为华北地区规模最大的垃圾焚烧发电厂，但由于成本较高，收益适中用非指导性访谈问题时，本研究强调准确性，从而探查敏感的事项。如“ 关于这个你能否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 还有其他的吗？”或者“我对这个细节很感兴趣 ”等启发式问询。第二阶段主要采用焦点访谈，针对第一阶段重要的、遗漏的问题进行调研，同时配合实地考察补充 - 123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不完善的数据。在这一阶段，本研究基于现有理论题进行小组讨论，通过反复听录音、专家咨询或向与资料发展出了一个工作框架，通过在资料和工作企业求证等方式对相关问题形成一致解释，从而保框架间来回反复地分析、整理，使得证据不断被积证了资料分析过程的信度。在资料编码过程中，首累，并不断添加到框架中。第三阶段主要采用三角先将研究小组分成两组，每组分别对资料进行编检定法检视案例资料自身存在的偏差、矛盾等，如码，然后对编码结果进行比较，就不一致的地方向一手资料与二手资料的出入，新创企业与其他企业组外专家请教；同时，本研究还将已进行概念化的对同一关系的不同观点等，进而对此进行追踪访资料提供给被调研企业进行求证，以获得研究谈，用以解释疑问。访谈方式主要是电话访谈与电效度。子邮件的补充问题。（三）研究的信度与效度为了保证研究的信度和效度，以已有研究为指（四）关键构念识别与描述本研究涉及契约、信任、学习、关系资产专用性等多个关键构念，结合理论研究和案例归纳，对于导（Yin，1989；Eisenhardt，1989），本研究从案例研究关键构念的界定与描述如下。程序的设计、资料的收集以及数据的分析各个环节契约机制。它是指交易主体通过签订包含交注重信度与效度的提升。本研究首先成立了一个易内容、交易主体的权利义务等细致条款的书面合由一名具有较深厚理论基础的教授、一名擅长案例同来降低交易成本的治理机制。本研究对契约机研究的副教授、两名博士生和一名硕士生所组成的制的衡量主要遵从 3 个标准（Williamson，1991）：一 5 人案例研究小组。在资料收集的信度方面，本研是交易主体就特定交易签订正式的书面合同；二是究主要采用发展案例研究资料库和三角检定法来合同的签订先于交易的发生；三是合同中详细规定提高信度（Yin，1989）。首先，本研究依据前述的资交易的细节，交易主体的责权利以及违约惩罚等。料收集过程，不断积累、完善案例研究资料，并根据信任机制。它是指由于合作各方确信没有一交易事件维度，将资料进行表格化、类型化，建立案方会利用另一方的弱点去获取利益，因而乐观地估例资料索引，形成案例研究资料库。其次，本研究计而不是基于经济利益与风险的计算来看待合作不仅以 4 家案例企业为调研对象，还对与其存在关方（Uzzi，1997），往往借助情感、道德义务、声誉以及伴等进行调研，从而使用三角检定法，检视从案例本研究对信任机制的衡量主要遵从 3 个标准：一是联的其他企业、组织、个体如供应商、客户、合作伙企业调研情况的真实性与可信性。三角检定法的身份识别等促进合作的进行（Baker et al.，2002）。合作伙伴间的合作进行并未签订正式书面合同；二应用，有助于揭示基于研究需要而形成的偏差和失是合作伙伴确信对方有能力和信念承担合作任务误记录。在资料收集的效度方面，本研究主要使用（Johnson et al.，1996）；三是相较经济利益与风险，多重证据来源，并通过发展证据链来提高效度合作伙伴更多地以乐观的态度看待合作关系（Uzzi，（Eisenhardt，1989）。本研究基于证据来源多重性的 1997）。在内的一手资料收集方法，以及包括档案纪录、文约的信任与基于信任的契约是包含契约与信任要件等在内的二手资料收集方法，使得多重证据来源素的混合机制，前者是以惩罚性契约（主要包含违收敛于研究结论。同时，在资料收集与资料分析的约惩罚条款）的签订为前提，在契约保障的基础上互动过程中，如果我们遇到不完整的证据链，我们逐步形成对新创企业的信任；后者则是以信任作为会根据情况进行追问以进行信息的深度挖掘，从而交易性契约（主要包含交易内容条款）订立与履行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确保提高研究的效度。的基础。在构念建构过程中，基于契约的信任衡量考量，采用包括实地观察、开放式访谈和焦点访谈基于契约的信任与基于信任的契约。基于契在完成资料收集以及资料库的建设后，研究小标准在于：第一，交易主体是否在首次交易进行前组由两位参与访谈的成员对访谈资料（特别是录音即签订了正式合同，且合同主要包含惩罚性条款；资料）进行了文本转换与整理，就信息不清楚的问第二，双方的再次交易中用内容性条款替代惩罚性题向被调研企业进行追踪访谈，就理解不一致的问条款，用一揽子合同替代多个独立的细节合同；第 - 124 - 《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三，随着交易的重复性提高，交易进行中不严格遵系的联系资金、用以更好地与其他企业合作的固定循合同中的时间等内容规定，而是双方协商进行，资产，以及专门与该企业联系的人力资源等越高，自然推进。基于信任的契约衡量标准在于：第一，意味着企业间资产投入的关系专用性越高。交易主体在首次交易前存在先前的社会关系或信新进入缺陷。Stinchcombe（1965）最早对新进入任的投入，因而合同的签订取决于对交易主体身份缺陷概念的构成进行剖析，认为其包含 4 个方面内的识别、声誉的认可；第二，双方在交易进行中补充容：一是新企业的组织角色定位缺失；二是新企业签订合同，或在交易结束后签订后续的长期合作协对其内部结构、流程、关系方面定位的不足与低效议，合同以合作内容而非惩罚条款为主。率；三是新企业外部联系的不确定性；四是新企业学习机制。它是指交易主体通过信息传递与与客户关系的不稳定性。在创业网络中，新创企业沟通，知识转移与交换处理交易关系，这种建立在所面临的新进入缺陷主要表现为一种外部缺陷，即协调基础上的学习能够使得新企业撬动网络中蕴与客户关系的不稳定性、外部关系与任务的学习成含的知识（Stam et al.，2013）。依据学习的目的和内本以及小生态环境的嵌入性。从已有研究的解释容，本研究将学习机制划分为信息导向的学习、任来看，与客户关系的不稳定性源于对客户需求的不务导向的学习和嵌入导向的学习 3 种类型。信息导了解、在先前经营中对客户期望的惯性认知与依从向的学习是以掌握与交易对象有关的信息为目的，等，因而表现为对客户的认知缺陷；外部关系与任侧重获取关于交易对象需求、偏好等的知识；任务务的学习成本则是由于新创企业在与其他企业进导向的学习是以掌握完成交易任务所需知识为目行交换时会涉及与交换任务相关的角色扮演、任务的，侧重获取任务完成的过程与结果等方面的知承担、知识获取等，而对上述认知的缺乏会造成新识；嵌入导向的学习是以增强新企业的合法性为目创企业在交换任务上的认知缺陷；小生态环境的嵌的，侧重获取关于如何嵌入其他企业的供应链以至入性是指新创企业在赢得客户、供应商以及其他利更好地嵌入网络的知识。益相关者对其产品、服务或经营模式的理解和认体制内与体制外交易对象。本研究将政府机知，从而嵌入并适应小生态环境方面存在能力缺关、国有企业、行政事业单位、大学、科研机构作为陷，使得整个小生态环境向其流动的资源非常稀体制内交易对象的衡量标准，而将外资企业、私营少。基于已有研究对新进入缺陷中外部缺陷的阐企业、合资企业作为体制外交易对象的衡量标准。释，本研究将创业网络中新创企业面临的缺陷划分这种类型划分得到了已有研究成果的理论支持，也为对交易任务认知的缺陷、对交易对象认知的缺陷能在现实中反映我国转型期社会结构复杂性所导和对网络嵌入合法性的缺陷。致的单位属性差异（边燕杰等，2006；Boisot and Child，1996；Child and Tse，2001）。（五）数据分析过程依据对关键构念理论维度的描述与识别，本研资产的关系专用性。Williamson（1985）在对交究采用统一的编码原则对数据内容进行编码，意在易成本构成维度的分析中指出，资产专用性即资产从大量的定性资料中抽离、提炼理论构念以及构念可用于其他用途，或被他人使用而并不毁损其价值间的关系，从而建构并论证理论研究部分所提出的的程度，是影响交易成本大小的重要因素，其包含概念模型。首先，本文以与新创企业有关的交易事物质资产专用性、人力资本专用性等。从网络的角件（exchange）为分析单元，这种交易事件包括单纯度来看，企业间的资产投入还具有关系专用性（Dy⁃ 的买卖交易、不涉及商品交换的合作以及信息交流 er & Singh，1998）特征，即资产仅能用于特定企业等。本文对于交易时间的选择是以交易对象为标间、特定关系的程度。在具有关系专用性的资产上准的，即新创企业针对某个交易对象形成了持续性持续投资，是产生“关系租金”的重要来源（Dyer & 的交易，而非单次的、偶发性交易，因此交易关系具究采用在企业间特定关系中的投资数额予以衡量，其他企业的交易事件编码为 E1~E20，编码原则是每 Hatch，2006）。对于资产的关系专用性程度，本研有持续性。其次，研究将案例企业与其创业网络中即新企业在与其他企业的交易中投入用以建立关一个交易事件采用了一种治理方式协调双方的交 - 125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易关系，如表 2 所示。混合治理机制其次，针对每一个交易事件的背景资高关系专用性资产料，以渐进的方式进行编码，逐步抽离交易信任信息导向事件涉及的交易对象属性、关系属性、案例学习企业在交易中所面临的困难等因素，并据此进行编码。编码过程示例，如图 1 所示。低关系专用性资产四、研究发现——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选择基于契约的信任任务导向体制内组织基于信任的契约面临新进入缺陷关系嵌入导向契约面临新进入缺陷体制外组织图 2 不同交易属性和关系属性条件下的网络治理机制选择本文通过案例研究发现利用契约机制、注：在体制外组织与低关系专用性资产情境下，并没有发现面临新进入缺陷时存在学习机制的证据。信任机制与学习机制能够更好地解读创业与选择有赖于交易属性、关系属性以及新进入缺陷类型等网络的治理机制内涵，而这些机制的形成表 2 4 家案例企业所涉及交易事件列表编码交易事件 E1 为二炮部队提供气调设备的开发与生产 E2 为海军提供船用保鲜设备的开发与生产 E3 标准件、通用件的外购 E4 承包商提供结构件的外部加工、各种产品箱体的加工 E5 与天津保鲜中心合作冰温保鲜项目 E6 为大学科研院所提供实验设备 E7 与重大工程设计单位的设计合作 E8 为体育大学提供运动设备 E9 与施工队的合作 E10 承包某投资人的工装工程 E11 承包银行机构的工装工程 E12 监理业务外包 E13 供应商为企业提供设备技术支持 E14 同业伙伴企业提供运营咨询服务 E15 市容环卫部门交付垃圾处理业务 E16 将生产废料飞灰出售给制陶企业作为原料 E17 向小企业购买用于焚烧的秸秆 E18 为消防局建设并维护网站 E19 为消防部队开发练兵系统 E20 为高校院系开发并维护精品课网站因素，见图 2。（一）体制内交易对象与关系专用性资产的组合情境在我国情境下，新创企业创业网络中交易主体的体制隶属性会影响到其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选择。首先，体制内组织多将“关系”作为一种期望规范，即对群体中的其他人如何行事的认识（Elster，1989）。他们认为“关系”是与外部进行交换或配置资源的前提， “ 关系”构成了其他组织与之建立关联的结构壁垒。正如 Tao 和 Zhu（2000）所指出的，体制内的社会网络是以关系网来建构群体间的纽带。嵌入于这种网络的个体倾向于积累人际关系与人情经验，以利于自己未来的目的性行为。这在本研究案例中也有较多的体现，如 E1，E2，E5~E8，E10，E11，E15，E18~A20 的交易事件中，体制内组织往往是由于与新创企业的创业者间存在先前社会关系，或经由第三方接触到创业者，将关系传递至新创企业，因此才有了后续的交易事件。其次，在中国的转治理机制初始资料概念化 E1 为二炮部队提供设备支持新企业进行试验与开发，预期会产生成果，无合同约定交货期对过程与结果乐观估计，无合同 E7 与重大工程单位合作将对方产品融入自己的工程设计中直接交付客户，无合作协议确信对方完成任务的能力，对结果乐观估计，无合同 E19 为消防局开发练兵系统不考虑系统开发的实验性成本，不担心失败风险，无合同惩罚不是出于经济利益和风险的计算，无合同交易事件（例）治理对象初始资料概念化 E1 为二炮部队提供设备二炮部队军队 E5 与天津保鲜中心合作天津保鲜中心政府机构 E11 承包某银行的工装工程银行金融机构 1977）。而社会权力结构 E20 为高校开发精品课网站大专院校教育机构始规则并决定了最终均衡 - 126 - 范畴型经济背景下，国家仍然交易事件（例）主要根据体制内组织在国图 1 本文的编码过程示例家行政体制中的地位而将资源有差别地实施配置，信任使得体制内组织能够获取更多的资源。加之体制内外的社会权力存在非均衡范畴配置，其所引发的社会分层格局使得体制内组织拥有一种权威性的、聚焦性体制内单位的社会权力（Blau，预置了社会群体博弈的初的力量分配（Acemoglu et 《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 al.，2005）。这预示着，凭借较高的社会权力，体制社会关系在有限的、特定交易关系中投入专用性较作为资源配置的主导，体制内组织常常不以经济利即便如此，由于交易主体的有限理性，加之新企业内组织能够调动和配置更多的、更为关键的资源。高的资产以保证关系的稳定性（Stam et al.，2013）。益或核算风险作为决策交易的主要依据，而代之以资质和资源不足，可以预测双方合作的事后谈判成关系主导的效益考量，且在关系驱动下交易更表现本较高。尽管为了推动交换活动或合作关系的建为愉快的合作。这主要是由于决策者并不享有组立，需要签订长期合作契约，但双方更可能因契约织的所有权，因而不像体制外组织决策者那样更从内容以及合作过程中的条款修正而产生争议，而在经济利益与风险的角度看待交易，即交易伙伴不会其后的讨价还价过程中因信息不对称而难以达成以对方的损失为代价获取私利，并且不是根据风险有效的不完全契约（Williamson，2002）。对这种事计算，而是乐观地进行操作（Uzzi，1997）。正如交易事件 E1 所展示的， “二炮部队向我们订购这套设后成本的预期会产生事前成本（费方域，1996），这意味着其他企业不愿意与新技术企业建立合作关备，但我们的设备并不成形，还需要针对他们的需系，而止步于简单交易。面临这种情形，信任是解求进行实验和调试，但他们放心让我们去做，并不决之道。这种信任机制通过感性上的信心投入使担心到时难以交货。因为我们请部队领导多次来得契约条款上的争议减少，而通过理性的信任分析参观我们的企业”。降低信息不对称的水平，有助于弥补合作双方预期新创企业在特定关系中所投入资产的关系专事后成本所产生的事前成本。用性不同，会影响到其治理机制的选择。所谓关系当面对体制内组织时，新创企业所投入资产的专用性资产指的是具有专属于特定两家企业之间关系专用性越高，意味着两个层面的结果：一是，相的关系特性的资产，即在特定两家企业间流动的资关资产产生并积累于该双边关系；二是，相关资产产无法传递至或应用于其他企业之间（Dyer & 仅能用于该双边关系所产生的交易事件。这就使 Hatch，2006）。在创业情境下，新企业往往会利用交易事件得资产在新创企业与体制内组织间不断积累，且具表 3 关于体制内交易对象与关系专用性资产组合的案例证据案例证据交易对象资产的关隶属性系专用性治理机制第一单业务是为二炮部队提供气调设备，经由创业者以前的同事与部队领导接触多次，请部队领导来厂参观，了解 E1 企业实力。针对这一大客户，新企业专门成立军品部，在专门的生产车间和生产线上完成生产。新企业通过多次试体制内验最终达到部队的要求，过程中部队没有过多干涉且支持设备开发与研制。在第一批产品交货前未签订正式合同。高信任由于创业者是陆军退伍军人，对海军部队不熟悉，因此在新企业为海军提供船用保鲜设备的业务中没有过多的先前 E2 关系。双方签订了正式合同。经由中间人的介绍，海军部队逐步熟悉新企业，且在中间人的非正式担保下，增强了对新企业产品、资源以及诚信的认知。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 E5 新企业成立冰温保鲜项目小组与天津保鲜中心在该项目上展开合作，并投入专门的实验设备。这一合作对双方来说是互惠的，因此彼此在合作过程中自发地完成各自的任务，并努力促进项目的完成。双方未签订合同。体制内高信任 E6 新企业为大学科研院所提供实验设备，数量少，有时就是单台，且对方要求新企业进行定制化研发与生产，细节难以在合同中详细记录，但仍需签订合同约定交货期、产品基本功能等信息，在此基础上允许新企业进行试制。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新企业与重大工程设计单位合作为客户设计保鲜库，客户是气调设备的最终使用者，但须经由设计单位将其产品设 E7 计在客户的图纸上。因此新企业对设计单位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接触，专人联系、专门流程，虽与设计单位的合作不签订协议，对方都会预先考虑将新企业的产品融入其设计。体制内高信任 E8 新企业为体育大学提供运动设备，也需要进行大量的试验，所以难以在合同中规定产品细节，但明示了交货期、试验风险等。对方支持、参与新企业的试验过程，增进了解。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 E10 在承包新企业最大投资人的工装工程中，由于对方对新企业非常熟悉，放心将工程直接交付；但由于工程投资数额较高，企业建立了主要由自己的技术人员组成的项目组完成对方的工程。双方交易前未签订正式合同。体制内高信任 E11 在承包某银行的工装工程中，双方签订了正式合同，但经由投资人的牵线，银行相信新企业能够较好地完成合同规定的内容，因而没有对装修现场进行过多的监督和检查。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 E15 新企业与市容环卫部门没有熟人，因而在联系垃圾处理来源时，新企业努力找朋友关系与相关部门人员建立联系，最终与市容环卫部门下属的多家垃圾转运站签订垃圾处理协议，通过后续合作、互动增进对新企业的了解与认可。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 E18 新企业的第一单正式业务是承揽消防局的网站建设，但是与另一较大网络公司合作，只承担其中部分模块。作为交易的一方签订了正式合同。消防局出于对大公司的熟悉，才相信该新企业的业务能力。体制内低基于契约的信任新企业为消防部队开发三维练兵系统，专门用于消防官兵的日常训练。经由前期的网站建设合作，新企业已与消防 E19 局建立较好的关系，且有专门的人员和流程投入这一大客户。消防局也逐步形成了对该新企业资源与能力的认可，体制内在系统开发上未签订正式合同，系统开发完成才进行款项交付。高信任高信任 E20 新企业为高校院系或教研室提供课程网站建设，关系的建立主要经由同学介绍。这是新企业重要业务，因而有专门的流程应对。网站建设中需要对模块进行交流，合同细节无法规定，也就未签订合同。网站完成后交付款项。体制内 - 127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有锁定效应，从而使得新创企业借助关系资产将体们并不太认可，但由于我们的设备相较同类产品性制内组织中的资源引导流入新创企业（Szulanski，能更好，而我们更能完成客户的定制化要求，他们 2000）。在这一过程中，新创企业对关系专用性资渐渐放心让我们做，后来我们的合作都不用签非常产的投入符合体制内组织对“关系”的期望规范，且详细的合同了，就约定交货期和产品要求就行 ”。通过关系资产的不断积累，新创企业与体制内组织由此，我们得到命题 2。能够实现在特定关系链条内进行深入的搜寻，使得命题 2：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内组织的交易中双方可以就交换涉及的资源、信息以及利益等进行投入较低专用性的关系资产时，其更倾向于以基于关系内协商，形成互惠互利的一致性协议，促进资契约的信任机制治理双方的关系。源与信息的双向流动，使问题的联合解决成为可能（二）体制外交易对象与关系资产专用性因素（Uzzi，1997，1999），从而构成信任机制。正如交易的组合情境防部门知道我们的诚信和实力，我们在关系维系上择。首先，在体制外格局中，企业运行的游戏规则也有较多投入，他们能够放心让我们开发系统，随是市场规则，而企业所遵从的社会规范是正式契约时出现问题我们随时共同解决”。可见，信任机制（Peng & Heath，1996）。从交易成本理论来看，在市事件 E18 所描述的， “ 经过前期的网站建设合作，消借助情感、互惠、长期合作等的投入，使得参与方的体制外因素可能会影响创业网络治理机制选场为主导的经济体制中，来自体制外的供应商、潜承诺超出了契约的限制，从而对双方关系做出契约在顾客、合作伙伴等利益相关者判断新创企业是否外的贡献，以此促进问题的联合解决以及高质量的有潜力、是否合适或恰当的重要基础在于，新创企产生。由此我们得到命题 1。业基于市场规则的运作表现，尤以价格层面的优势投入较高专用性的关系资产时，其更倾向于以信任 2002）。而利润驱动下对于价格、产品质量等行为命题 1：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内组织的交易中机制治理双方的关系。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内组织的交易中缺乏关与产品层面的质量为重（Zimmerman & Zeitz，的约束，往往靠正式契约来实现。正如公司 A 的创业者所描述的， “ 在我们的军品市场，多年的合作使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时，双方更倾向于以契约为基得部队都很相信我们能够做好；而在民用市场上，础，辅以信任机制的运行。由于后续关系专用性资那些企业客户在产品功能细节和交货期上都要求产投入的缺失，体制内组织缺乏与新创企业交流、严格，且严格按照合同执行”。更为重要的是，以外互动，在关系链内时刻搜寻潜在问题并关注问题解资企业、私营企业等为主要构成的体制外组织大都决的动机，也就缺乏主动信任对方能力与诚信的动以现代企业制度为运行基础，相较组织规范缺失的机。双方交易关系的建立仍以契约为主，在交易开新创企业，前者从组织制度到运作流程都更加完始前即签订具体的合同，且合同中仍可能包含惩罚善，在利用契约约束交易关系方面更加得心应手性条款。随着交易的进行和深入，新创企业在交易（Child & Tse，2001）。这些知识集中体现在对契约中的行为和表现逐渐赢得体制内组织的认可，强化手段的运用上，表现为体制外组织更广泛、深入的体制内组织对新创企业身份的认知。而体制内组搜寻过程，细致的尽职调查与交易谈判，以及详尽织在认知规范框架下所采取的信任不是由于关系的合同条款与订立。正如公司 C 的创业者所描述专用性资产的投入，而是由于新创企业交易行为所的， “ 日本的设备厂商为我们提供设备，我们要求对产生的可信信任（credibility trust），即合作伙伴确信方提供技术支持，在这方面我们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对方有能力和信念承担合作任务。信任的投入激谈判，合同条款很细，而且后续他们在驻厂提供技发了重复性交易的产生，也使得后续的签约中减少术支持期间，每天都要我们填写很多表格，程序很惩罚性条款，代之以交易性条款以促进资源交换与复杂”。信息交流。正如交易事件 E6 所描述的， “ 我们为许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外组织的交易中缺乏关多科研院所提供定制化的实验设备，生意是来我们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时，双方更倾向于采用契约机这里工作的毕业生介绍的。尽管他们一开始对我制进行治理。首先按，新创企业往往要跨越多个关 - 128 - 《管理世界》(月刊) 表 4 关于体制外交易对象与关系专用性资产组合的案例证据交易事件案例证据购买标准件、通用件时，从最好的公司里面选择，与这些公司并没有关联，只是看重其良好的产品质量。双方要签订购买合同。在外包喷漆、包装等的业务中，曾仅与对方签订合同，但交付的喷漆产品不合格。之后专门设立车间检验对方的 E4 质量，专人驻厂配合，增进双方的交流与互动，力争共同完成任务。新企业最初招揽施工队并不签订合同，后出现质量问题以及施工队携款逃跑，因此每一项业务都与施工队签订 E9 合同，并约定项目保证金。 E12 新企业创业初没有专人做监理，因而外包找专业监理企业，双方签订合同约定各自的权利义务。新企业选择能够提供技术支持的供应商，与供应商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在供应商驻厂指导、每年维修的过 E13 程中，有专人跟随学习。在设备购买中签订正式合同，技术支持过程则赢得对方的信任承诺。在环保行业中，新企业成为一家大型企业产业链中的一环，因此他们为新企业提供运营咨询服务，以提升新企业 E14 的运营能力。双方会签订合作协议，对特定技术保密，但合作过程双方在资源、知识方面的投入都比较大。新企业利用垃圾处理后的废料为一家制陶企业提供原料，并为后者定制了生产工艺、配置特定工作人员，双方在 E16 多次合作后补充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新企业选择一些小企业甚至个体户作为秸秆的提供者，这部分群体比较分散，新企业没有与他们建立紧密的联 E17 系，只是单纯的买卖行为。 E3 系链条进行广泛的搜寻，而不是针对单一关系链的深入搜寻，这使得新创企业在交易确立前缺乏投入 2014 年第 2 期交易对象资产的关隶属性系专用性治理机制体制外低契约体制外高基于信任的契约体制外低契约体制外低体制外高体制外高体制外高契约基于信任的契约基于信任的契约基于信任的契约体制外低契约与知识转移（Stam et al.，2013）。尽管体制外组织在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分配式协议中并不包含利关系专用性资产的动机。而由于关系专用性资产他情感，特别在面对拥有新进入缺陷的新创企业投入的缺乏，即新创企业未能针对与体制外组织的时，但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交易“定制”关系，如设计专门的接口流程，配置专合法性缺陷带来的劣势，使得体制外组织得以在信门的联系人等，新创企业不得不与对方形成以零和任基础上履行契约。正如案例所呈现的，交易事件解决方案为目标的分配式协议。这种契约以利润 E16 中，新创企业利用垃圾处理后的残留物为一家分配为主要内容，而不是以互惠互利为目标。从体制陶企业提供原料。为了更好地使残留物飞灰能制外组织的角度来讲，针对每一项交易或合作订立够用于顾客企业制陶，新创企业进行了大量的试契约是体制外格局中被公认的正式规范，加之新创验，为顾客企业定制生产工艺、配置特定联系人，从企业的关系专用性资产投入不足，体制外组织更加而使制陶企业最终选择与其合作。而双方的交易缺乏做出契约规定外的贡献的动机，这将进一步阻是以新创企业的试制为起点，长时间合作后补充签碍双方在交易进程中对潜在问题的深入搜寻与解订了长期合作协议。可见，尽管体制外组织仍然以决。正如交易事件 E17 所呈现的， “ 我们与秸秆供契约的签订为规范，但由于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应企业都是依靠签订的合同来供货，不然他们随时而以信任作为契约订立和履约的基础。也就是说，可能被其他的企业挖走。我们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一方面，强联系使得交易对象形成对新创企业身份么关系承诺与投入，成本太高也不太有效”。由此，与声誉的认可，这构成双方契约订立的依据；另一我们得到命题 3。方面，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引发频繁的互动，使投入较低专用性的关系资产时，其更倾向于以契约力，从而激发了长期合作的产生。命题 3：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外组织的交易中机制治理双方的关系。得交易对象确信新创企业具有完成交易任务的能其次，较高的关系资产专用性会促使双边关系面对体制外组织，当新创企业投入较高关系专向关系型嵌入演化，所谓关系型嵌入指单个主体的用性的资产时，其双边关系的治理将在契约机制中经济行为嵌入到与他们直接互动的社会关系中融入更多的信任要素，从而采用基于信任的契约机（McEvily & Marcus，2005）。以 Gulati、Uzzi 等为代表制。投入关系专用性资产的双边关系往往表现为的学者们认为，关系专用性资产是关系型嵌入形成一种强联系，这会增进双边关系方对彼此互惠期望的一个诱因，而嵌入作用的发挥要靠信任来实现的理解，提高信任被采用的程度（Gulati & Sytch，（Uzzi，1996；Gulati，1999；Gulati & Sytch，2007）。出的意愿与能力以获取其所需的资源（Batjargal，往以准一体化、供应链的无缝连接等作为企业发展 2003），而频繁、紧密的互动会引发可信的资源交换的重要战略，这就使能够投入较高关系专用性资产 2007）。强联系会增强参与创业者网络沟通与互动于对关系专用性资产的关注与投入，体制外组织往 - 129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的新创企业得以嵌入到体制外组织的价值链体系上的投入不同时，新进入缺陷则会对创业网络治理中。这一方面有助于新创企业获取更多的资源，另机制的选择产生重要影响。当新进入缺陷较为显一方面也有助于新创企业获得体制外组织契约以著时，其会使得新创企业与其他企业的交易难以推外的信任承诺（Gulati & Sytch，2007）。正如交易事进，从而成为交易进程的障碍（Fichman & Levinthal，业价值链中重要的一环，为此他们为我们提供运营作为交易关系的动力机制，而契约和信任则以约束件 E14 所展示的， “ 我们努力成为大型环保企业产技术的咨询服务，尽管我们仍要签订合同并付费， 1991）。为了克服新进入缺陷，需要引入学习机制机制呈现。但对方在技术方面基本能做到毫无保留”。可见，在与体制内组织进行交易，且投入较高关系专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推动使得新创企业与体制外组用性资产的情境下，新创企业所遭遇的新进入缺织之间能够建立以信任为基础的契约治理机制，表陷主要表现为对顾客知识的缺乏（Xin & Pearce，现为双方以强联系带来的身份识别作为契约订立的基础，且以行动互动与资源、信息的交流带来的 1996），因而其适宜的学习机制侧重于对顾客偏好、需求的学习，是一种信息导向的学习。这种以可置信承诺作为契约履行以及长期合作的基础。信息为导向的学习机制本质上是一种沟通交流机契约的签订已经不以惩罚性条款为主要内容，而着制，通过企业间的频繁、紧密的沟通与交流，降低重体现交易内容与交易任务，发挥促进合作延续、信息流动的粘滞性（Jensen & Szulanski，2004），促激发交换产生的推动作用。由此，我们得到命题 4。命题 4：当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外组织的交易中进信息向新企业的流动。当新企业对交易方的需求与行动信息掌握更充分时，一方面通过将信息投入较高专用性的关系资产时，其更倾向于以基于投入交易中能够提高新企业对交易方与交易过程信任的契约机制治理双方的关系。的认知程度，降低其有限理性的负面影响（William⁃ （三）新进入缺陷的影响新进入缺陷是挖掘“新企业失败率偏高”问题 son，2002），使交易更满足对方的需求；另一方面，信息的获取也进一步增强了新企业投入关系专用的深层次原因的重要构念。与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性资产的能力，体现出新企业在交易承诺上的善资源和再发展能力的成熟企业不同，新企业要受到意与态度，有助于促进信任的产生（Smith & 新进入缺陷的制约，即在学习机制、合法性、资源以及外部关系等方面存在不足，从而导致其难以生存（Stinchcombe，1965）。特别是，面对具有不同体制隶属性的交易主体，当交易主体在关系专用性资产交易事件 Lohrke，2008）。具体而言，良好的学习机制在提高新创企业知识存量的同时，还会促进其与体制内组织间协同效应的产生和信任关系的加深，从而使得学习机制成为信任机制的有益补充（Jones et 表 5 关于新进入缺陷影响的案例证据新进入缺治理陷类型机制新企业不清楚自己生产的气调设备能否用于部队，后者有独特的需求特征，如人员流动性使得产品应提高简单化操作水对交易方的信息导向 E1 平。因此，新企业不断与部队人员交流-试验-试制，以掌握关于顾客的知识。认知缺陷的学习新企业在家装方面较为熟悉，而工装与家装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新企业很小心谨慎地和银行就任务完成的目标、过程进对任务的任务导向 E11 行交流，了解其在工装上的要求以及工装流程等，发现问题随时解决。认知缺陷的学习案例证据新企业将自己的废料作为原料用于顾客的生产，力争嵌入顾客供应链，但顾客企业对新企业的无害化处理能力、更好服 E16 务于顾客企业的能力认知不足，这激励着新企业努力了解、学习对方的制陶工艺乃至价值链，建立自身与顾客企业价值链的联系。嵌入的合关系导向法性缺陷的学习在单纯采用契约机制时，双方并不了解在外协任务上如何衔接，导致问题频发。为了促进外协任务的更好完成，新企业对任务的任务导向与外协厂商时时共享任务信息，随时交流工作中的困难与改进措施。认知缺陷的学习为消防部队开发练兵系统时，对消防官兵的练兵需求了解不深入，这在后续的联合研发过程中，通过与相关人员的交流对交易方的信息导向 E19 才逐步获得。认知缺陷的学习在大型环保企业为新企业提供运营咨询服务时，新企业想借此机会嵌入大型企业的供应链，成为其长期交易对象或合作嵌入的合关系导向 E 14 伙伴，但大企业质疑其能力，为此新企业努力借助运营咨询学习对方的技术、流程等。法性缺陷的学习嵌入的合关系导向 E13 在供应商提供技术支持时，努力学习对方的技术，使得设备效率更好地发挥，并在与供应商之间形成紧密的关系嵌入。法性缺陷的学习由于不了解各高校院系在课程建设上的具体需求，因此在相关业务上需要先期与客户讨论网站模块，再追踪内容，在不对交易方的信息导向 E20 断的交流互动中了解顾客偏好。认知缺陷的学习对海军所需之船用保鲜设备的适应性认知不足，即不了解传统设备能否运用于海上环境，因此与海军研发部分合作开对任务的任务导向 E2 发，大量进行防潮、防水试验，借助各自的知识优势促进新产品的开发。认知缺陷的学习 E4 - 130 - 《管理世界》(月刊) al.，1997）。正如交易事件 E1 所描述的， “ 在我们与 2014 年第 2 期命题 5b：在与体制内组织进行具有较低关系专二炮部队的交易中，我们确实做了很多维系关系用性资产投入的交易中，当新创企业遭遇新进入缺的努力，但对于我们的设备能否用于部队客户，我陷时，其更倾向于以任务导向的学习机制形成对基们并没有把握。因此，我们多次与部队联系，进行于契约的信任机制的补充。各种试验，以了解我们的产品如何进行应用开发在与体制外组织进行交易，且投入较高关系专与调试”。由此，我们得到命题 5a。用性资产的情境下，新创企业所遭遇的新进入缺陷命题 5a：在与体制内组织进行具有较高关系专表现为嵌入体制外组织供应链的合法性缺陷，适宜用性资产投入的交易中，当新创企业遭遇新进入缺采用以嵌入体制外组织供应链体系的嵌入驱动的陷时，其更倾向于以信息导向的学习机制形成对信学习机制。针对新创企业组织行为的观察我们发任机制的补充。现，新创企业会利用嵌入机会学习提升自身的知识在与体制内组织进行交易，且投入较低关系专结构与技术能力，作为摆脱体制外组织外部限制与用性资产的情境下，新创企业所遭遇的新进入缺陷外部依赖的基础。在关系嵌入动机的驱动下，学习主要表现为特定任务所需的知识缺陷，因而其更适更多地表现为一种知识共享与保护机制（Li，宜采用以获取任务所需知识为目的任务导向型学 2013），且以联合研发、合作生产等形式促进知识的习机制。新创企业在创业初期所开展的复杂性任务上往往具有知识缺陷（Park et al.，2008），加之缺双向转移与共享（Dyer & Hatch，2006）。一方面，新企业利用关系嵌入机会积极主动地学习其他企业乏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投入，新创企业在与体制内组的关键知识，但囿于合法性缺陷，学习的实现主要织的交易中难以依靠定制的关系资产推动交易的是依靠契约约定的显性流程与任务（Yli-Renko et 顺利进行，仅能靠新创企业自身资源与知识的投入。而新创企业恰好缺乏如何完成交易任务，如何使任务完成的过程与结果符合体制内组织预期的 al.，2001）。另一方面，嵌入程度的加深会提高其关键技术与知识暴露、被模仿的风险（Li et al.，2008），因此新企业还要在知识共享过程中注重对自身知相关知识资源（Thornhill & Amit，2003），这就需要新识的保护，这更多地要依赖于信任框架下双方对彼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协调机制（Stam et al.，2013），以 2008）。而学习的目的在于提升自己在体制外组织创企业利用任务导向的学习机制。这种学习机制定期交流、关系内问题搜寻、联合问题解决等形式使得与任务相关的知识在关系链内流动，加速了知识在交易双方间的交换，并帮助新创企业正确理解此的融合态度（Alvarez & Barney，2001；Arino et al.，供应链中的位置，提高议价能力从而改变自己在产业链中价值分配与获取的地位。正如交易事件 E16 所展示的，通过与对方在制陶工艺上的联合研发与体制内组织在交易任务上的工作方式与决策思想生产，我们努力成为他们业务流程中的一环，在这（Uzzi，1997），使任务在契约框架下更好地完成。对一过程中争取掌握制陶工艺，将来我们就可以自己够使得信息被更充分、更详细地解释，那么企业可命题 5c：在与体制外组织进行具有较高关系专此，组织学习理论强调，企业间不断的互动学习能开展这项业务。由此，我们得出命题 5c。采取的潜在行动范围将会扩大，因为协同方在丰富用性资产投入的交易中，当新创企业遭遇新进入缺的信息域中能够感知企业的行动意含；同时，一方陷时，其更倾向于以关系嵌入导向的学习机制形成对于另一方行动本质的理解也会更加深刻与透彻，对基于信任的契约机制的补充。这将有利于协同任务的完成（Powell et al.，1996）。值得注意的是，在与体制外组织进行交易，且正如交易事件 E11 所展现的， “ 我们承包某银行的投入较低关系专用性资产的情境下，新创企业所面工装工程，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工装，这与家装有很临的新进入缺陷并不显著，对交易进行的影响较大的不同，所以我们很小心谨慎地和银行交流，随小。如新创企业购买其他企业的产品，其合法性缺时发现问题随时解决，更好地把工程做好，这也有陷、资源缺陷都不影响购买交易，因为交易对方不利于我们完成最初签订的合同”。由此，我们得出会考虑其合法性而只考虑其购买力。因此，在这一命题 5b。情境下，从跨案例中难以得出适宜的学习机制用以 - 131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治理双边关系，学习机制对契约机制的补充作用并识别提高新创企业合法性，建构治理成本最优的治不明显。理机制以提高交易的有效性。这意味着对于面临五、结论与讨论着新进入缺陷和小企业缺陷的新创企业、中小企业而言，在契约机制中要融入经由社会资本渠道获取创业企业建立和拓展交易关系的目的在于资的信任，以强化交易对象对新创企业身份的识别，源获取和资源交换，选择恰当治理机制是新创企业降低治理成本，提高交易的有效性。在未来的研究管理和维持网络中交易关系来推动企业成长的重中，从治理成本的角度深入探讨创业网络不同治理要手段（Hoang & Antoncic，2003；Newbert et al.，方式的选择与整合，将形成对已有创业网络效果论 2013）。基于对 4 个案例嵌入式单元的深入分析，本的有益补充。文发现了创业企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及其前置因其次，新创企业经由与体制内组织的交易关系素、尤其是挖掘了在我国情境下的独特性因素及其不仅仅是为了促成直接的利益交换，而是一方面更理论启示。注重借助交易关系获取蕴含于体制内组织的充裕（一）对研究发现的讨论资源，另一方面更注重利用交易机会赢得体制内组首先，中国转型经济背景下体制内外并存的制织的信任，从而提升新创企业在体制内格局中的合度格局，使得新创企业创业网络的构成主体在体质法性，并经由体制外组织向体制内组织的渗透，将属性上更加多元化，而体制内和体制外组织在社会合法性传递至整个市场。而在与体制外组织的交规范、资源含量、组织流程等方面的差异促使新创易中，新创企业则在获取交易利益的同时，更多地企业在与之进行交易时投入不同的关系专用性资利用交易关系获取契约框架下的市场运作知识，使产，且表现为形式各异的学习，从而构成包含契约、自身快速成为市场竞争中的独立主体而减少对外信任、学习的“混合”治理机制。这与已有研究关于部的依赖。由此可见，新创企业将交易关系作为获从经济与社会两个层面建构相互补充的创业网络取资源的途径，而不以利益交换作为交易的最终目治理机制的观点相吻合，但更为详细地解释了治理的。这更加丰富了人们对于新创企业资源获取行机制的“混合”内涵，且在网络治理理论强调隐含契动特征与本质的认识，揭示出新创企业会因交易对约与关系治理机制的基础上，突出创业情境下学习象属性以及关系专用性资产投入的不同而以不同机制的重要作用以及 3 种机制的交互影响。对“混的方式获取资源。更为重要的是，关于创业网络的合治理机制”的探讨一方面契合了网络治理研究中研究并未深入探究网络构成主体的体制属性，包括关于契约与信任呈互补关系的观点（Gulati & Nick⁃ 创业企业的体制属性以及其他网络主体的体制属 erson，2008），另一方面也更加符合创业网络的治理性，而从这一角度切入有助于探索不同体制主体的特征。这个结果反映出在资源高度约束条件下创资源需求、行动特征、网络战略等，从而深入挖掘中业企业在网络治理机制选择的成本最小化战略。国转型经济背景下创业网络的独特性。同时，这也具体而言，混合治理机制中有关契约和信任互补的与当前创业领域中关注制度多元性，特别是中国转理论观点有助于降低创业企业对于网络中合作伙型经济制度背景的前沿研究相契合。国外最新的伴的激励成本，而学习机制更有助于将治理成本因研究成果显示，探究多种制度逻辑共存的制度多元素转变为治理收益机制。事实上，Cafaggi（2008，性是塑造企业行为，解释企业行为差异和制度变革了契约型网络对于提升小企业绩效的作用。其将度转型过程中，新创企业要既要培养与供应商、客 2011）曾以意大利的小企业网络为研究对象，探讨动力的重要制度因素（Dunn & Jones，2010）。在制契约型网络界定为介于市场与科层组织之间的一户、竞争者之间的专业化网络（Peng，2003），也要培种治理形式，其中的契约不同于非个人化的市场契约（impersonal contract），而是一种基于身份识别的契约（identical contract），创业企业网络的治理通过在契约机制中融入信任要素，进而有助于利用身份 - 132 - 养与政府官员的政治网络（Peng & Luo，2000；Dunn & Jones，2010）。从国内研究来看，一些研究开始关注中国转型经济制度特征对创业过程的影响，如当创业者先前经验表现出体制内外的属性特征时，这《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2 期种经验的体制属性特征会对创业者的行动效率产文基于新进入缺陷概念，援引组织学习理论和资源生重要影响（杨俊等，2013）。依赖理论引入学习机制作为“混合治理机制”中契最后，由于面临着新进入缺陷，新创企业在经约与信任之外的重要构成，形成对创业网络治理机由交易关系获取资源的同时，还以交易关系为载体制的深层次解析，也丰富了交易成本理论和网络理形成与交易对象的互动学习，促进知识在交易关系论的解释力度。在创业网络情境下，治理机制的含内的流动。更进一步，这种学习在面对不同的交易义不仅在于约束交易双方的行为，更在于激励网络对象与关系专用性资产投入不同时也表现为不同交换的产生。在面临新进入缺陷的条件下，依靠契的形式。由于体制内组织将关系作为期望规范，新约与信任的混合并不能确保资源与权力不对等的创企业要在利用信任展开关系治理的基础上通过新创企业与网络成员间形成交换，而学习的互惠性蕴含学习的合作提高资源获取效率，并在学习过程恰好起到了缓解与补充的作用。第三，本文对交易中增强信息释义与任务解析，从而掌握关于体制内属性、关系属性以及新进入缺陷属性互动情境的挖组织的交易信息与任务知识。而体制外组织掌握掘，有助于分析中国转型经济背景的制度环境、网更多关于市场运作方面的知识，新创企业则要通过络组织环境的关系特性以及创业情境的新企业特嵌入性行动吸收市场知识，更好地嵌入与体制外组征对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影响，揭示了“在关系相织的关系链，提升市场运作能力。由此，新创企业当的条件下，为什么新企业面对具有不同体制属性通过学习机制更好地利用交易关系获取资源，使得的交易对象会采用不同的治理机制？” “ 面对相同的学习成为网络治理的有益补充，丰富了网络治理理交易对象，新企业如何针对关系专用性资产投入的论的内涵。未来研究有必要采用大样本调查研究不同来选择治理机制？”等有趣而重要的研究问题。的手段，在科学测量创业企业多维度新进入缺陷的（三）局限性与未来方向条件下，挖掘在面临不同新进入缺陷时，创业企业由于本研究是根植于少数个案的观察，因而研采用不同学习方式补充治理机制进而收获绩效的究存在一定的局限。首先，本研究所选择的 4 个案内在机理，这是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研究这样的例均属于科技型创业，所处产业范围有限，而且案问题，非常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创业者如何利用网例与体制内组织的交易所占比重更大，因此案例所络来推动企业创新和成长的基础性理论问题。处之高科技产业环境对技术演进、产品创新的敏感（二）理论贡献与启示性特质，加之对体制内组织的依赖性，可能使得交本研究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 3 个方面。易属性、关系属性、新进入缺陷类型在这些产业内首先，本文着重探讨了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和资源不比在其他产业中具有更多的普遍性。因此，研究在对等关系的创业网络的治理机制，提出融合契约与技术创业范畴、体制内格局的理论效度更大，而在信任的“混合治理机制”以呈现创业情境下创业网一般性创业领域中普适性较低。未来的研究应选络治理的独特性。混合治理机制的本质是针对不择多行业的创业样本进行验证，并采用大样本调查同治理成本的治理方式的整合。在与其他网络主方法检验本文的研究结论。其次，本研究所涉及的体间的关系存在高度的不确定性、双方在资源上处企业规模都较小，这可能使得个人的社会网络嵌套于较高的不对等地位的情境下，新创企业难以像成在创业网络之中，从而使个人间的熟识关系与合作熟企业那样承受完全契约机制下较高的搜寻与谈成为治理的一种来源，而这与当创业网络发展至成判成本、缔约成本以及合同监督成本，也不能为了熟阶段，网络联结以非人格化的市场关系为主时可寻求治理成本的降低而单纯依靠信任机制，将所有能有所不同。未来研究应考虑创业网络的形成过的交易都建立在创业者个人关系基础上。因此，新程，基于时间维度挖掘创业网络治理机制的演化。创企业需要建构治理成本结构最优的“混合治理机此外，本研究从最优治理成本的角度探寻创业网络制”，在契约与信任之间寻求平衡，即二者的相互依的混合治理机制，但并未深入治理成本层面挖掘创存、相互补充，以利用两种机制的有利因素，这有助业网络治理的深层次问题，如创业网络治理成本的于丰富对创业网络运行规律的深入理解。第二，本构成、治理成本导向下治理机制与治理形式的选择 - 133 - 创业网络混合治理机制选择的案例研究中国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也缺乏实证层面的验证性研究。在未来的研究中，从治理成本的角度深入探讨创业网络不同治理方式的选择与整合，将形成对已有创业网络效果论的有益补充。同时，已有关于创业网络的研究并未深入探究网络构成主体的体制属性，包括创业企业的体制属性以及其他网络主体的体制属性，而从这一角度切入有助于探索不同体制主体的资源需求、行动特征、网络战略等，从而深入挖掘中国转型经济背景下创业网络的独特性。（作者单位：韩炜，西南政法大学管理学院；杨俊、张玉利，南开大学商学院、南开大学创业管理研究中心；责任编辑：尚增健）参考文献（1）边燕杰、李路路、李煜、郝大海：《结构壁垒、体制转型与地位资源含量》，《中国社会科学》，2006 年第 5 期。（2）费方域：《契约人假定和交易成本的决定因素——威廉姆森交易成本经济学评述之一》，《外国经济与管理》，1996 年第 5 期。（3）杨俊、韩炜、张玉利：《工作经历隶属性、市场化程度与创业行为速度——基于 CPSED 调查数据的实证研究》，《管理科学学报》，已录用。（4）张慧玉、杨俊：《新企业社会网络特征界定与测度问题探讨——基于效率和效果视角》，《外国经济与管理》，2011 年第 11 期。（5）Acemoglu，D.，Johnson，S. and Robinso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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