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水平学生英语作文的句法复杂性研究_赵晴.pdf

外语测试与教学 2020 年第 3 期 ［中图分类号］ H319 Foreign Language Testing and Teaching ［文献标识码］ A Jul 2020 ［文章编号］ 2095 － 1167（ 2020） 03 － 0021 － 08 不同水平学生英语作文的句法复杂性研究 赵 晴 * 汪顺玉 提要： 本文使用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2SCA） 分析了初中、高中、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英语作文的句 法复杂性。分析数据来自中国词网公司 2018 年举行的全国大学生百万同题写作项目收集的部分作文文本。 T 单位平均长度（ MLT） 、 采用的指标有子句平均长度（ MLC） 、 句子平均长度（ MLS） 、 从句与子句的比率（ DC / C） 、 并列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CP / C） 和复杂名词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CN / C） 。结果显示，所有指标的均值差异均 能显著区分初中生和高中生的作文，MLC、CP / C 和 CN / C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高中生和普通大学的学生， MLC、DC / C、CP / C 和 CN / C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高中生和重点大学的学生，DC / C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 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的学生。 关键词： 句法复杂性； 英语作文； 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d syntactic complexity in EFL writing by students from junior high schools，senior high schools，ordinary universities and key universities． The material of writing texts are from an English writing campaign initiated by China Wordnet Company in 2018． The indices include mean length of clause （ MLC） ，mean length of sentence（ MLS） ，mean length of T-unit（ MLT） ，the number of dependent clause per clause（ DC / C） ，the number of coordinate phrase per clause （ CP / C） and the number of complex nominals per clause（ CN / C） ． The result showed that the mean value difference of all indices c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tiate writing by students from junior high schools and senior high schools，the mean value difference of MLC，CP / C，CN / C c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tiate writing by students from senior high schools and ordinary universities，the mean value difference of MLC，DC / C，CP / C，CN / C c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tiate writing by students from senior high schools and key universities，while the mean value difference of DC / C c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tiate writing by students from ordinary universities and key universities． Key words： syntactic complexity； EFL writing； L2SCA 1． 引言 句法复杂性是二语写作教学和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因为学习者的句法发展是其目标语发展的一个 重要部分（ Ortega 2003） 。二语写作研究提出了很多不同的句法复杂性测量指标，旨在确定哪些指标能有效地 测量句法复杂性的发展和二语学习者的水平（ 如 Larsen-Freeman 1978； Wolfe-Quintero et al． 1998； Ortega 2003； Lu 2011） 。由于缺乏计算句法复杂性的工具，前人所用的数据和测量指标都比较少。比如，Ortega （ 2003） 综 述了 25 篇二语写作的文章，发现所有研究都用到了这 6 个句法复杂性指标（ 句子的平均长度、T 单位的平均 长度、子句的平均长度、每个句子中的 T 单位、每个 T 单位中的子句和每个子句中的从属子句） 中的几个。其 中，只有 4 项研究考察了 4 个或以上的指标。在 21 篇横向研究中，样本的数量从 16—300 篇不等，样本的长 度从 70—500 词不等。她指出，很难将文献中的结果汇合起来考察不同指标的效度，因为不同研究对句法复 * *基金项目： 本文系 2015 年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基于文本挖掘的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水平评估研究”［教社科司函 （ 2015） ］的阶段性成果，项目号 15YJA740040； 系 2019 年重庆市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年度一般课题“基于网络学习空 间的大学英语智慧教学模式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号 2019-GX-310。 · 21· 外语测试与教学 2020 年第 3 期 杂性指标的定义和选择不一致（ Ortega 2003） 。而大多数研究都聚焦于大学生二语写作，针对中学生的研究较 少。李梦骁，刘永兵（ 2016） 探讨了初一和高一两个年级英语学习者二语写作中的句法复杂性及其变化趋势， 杨莉芳，王兰（ 2016） 讨论了不同水平高中英语学习者与英语本族语同龄人在英语议论文中句法复杂性的特 征与差异，这两项研究都涉及了中学生的写作，但未对中学生和大学生的二语写作进行对比分析。鉴于此，本 文拟利用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u 2010） ，用 6 个句法复杂性指标来测量从初中生到大学生的大规模写作 数据，系统观察不同水平学生的作文在句法复杂性上存在什么差异，探究句法复杂性与语言水平的关系，以期 对二语学习者的句法发展提供一些启示。 2． 二语写作中的句法复杂性及其测量指标和工具 句法复杂性指的是写作中句法结构的变化范围和复杂程度（ Ortega 2003） 。很多二语写作研究都探究了 句法复杂性和二语水平之间的关系， 并试图确定一些可靠的句法复杂性测量指标用以评估学习者的写作水平。 2．1 句法复杂性的测量指标 Wolfe-Quintero et al． （ 1998） 的综述发现，前人的研究中总共使用了 30 多个句法复杂性测量指标。在早 期的研究中，最常用的指标是句子平均长度、子句平均长度和从句的比例（ Hunt 1965） 。后来，T 单位长度被 认为是一个更有效的测量手段（ Hunt 1965，1970） 。很多研究者都用到了 T 单位平均长度以及其相关指标， 如 Larsen-Freeman （ 1978） 用的是无错误 T 单位，鲍贵（ 2009） 、徐晓燕等（ 2013） 和李梦骁，刘永兵（ 2016） 都用 到了 T 单位长度（ W / T） 以及子句与 T 单位的比率（ C / T） 。而 Biber et al．（ 2011） 质疑了用 T 单位来调查二语 写作的方法，指出 T 单位指标测量的从句更多出现在口语中，而写作中更常用的是名词短语和复杂短语。认 识到名词短语的使用是高级学习者写作的主要句法特征之后，研究者将名词短语纳入测量指标（ Biber et al． 2011； Lu 2011） 。近年来，研究者渐渐认识到，句法复杂性是一个多维度概念，涉及产出单位的长度、从属关 系的数量、并列关系的数量和短语复杂程度等四个维度（ Lu 2017） ，因此，采用单一指标来测量句法复杂性是 不够的，而本研究将选取前述四个维度的指标来测量句法复杂性。 2．2 句法复杂度的自动测量工具 过去，研究者大都依赖人工标注的方式测量句法复杂性，这不仅容易出错，还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出现了自动测量句法复杂性的工具，比较常 用 的 有 Coh-Metrix （ McNamara et al． 2014） 和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2SCA） （ Lu 2010） 。由于 Coh-Metrix 是以语篇连贯和词汇指标为主，其主要 指标非严格意义上的句法复杂度指标，因此不适合用作专门句法复杂度测量工具（ 张丽丽 2016） ，而且 CohMetrix 包含的指标主要用于第一语言习得的分析，并非为分析二语习得专门开发的（ Lu 2010） ，因此本研究不 选用 Coh-Metrix 作为分析工具。张丽丽（ 2016） 以陆小飞开发的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2CSA） 和句法发展 水平分析器（ D-level Analyzer） 为工具，对英语写作竞赛作文语料进行句法复杂性的自动测量实验研究，数据 且 L2CSA 的测量范围 分析结果支持将 L2CSA 和 D-level Analyzer 用作测量中国 EFL 学习者句法复杂性的工具， 并不限于高级英语学习者语料。因此， 本研究选用 L2CSA 分析初中到大学阶段的中国学生作文句法复杂性。 2．3 句法复杂性与二语水平之间的关系 研究二语学习者 句 法 发 展 的 常 用 方 法 是 横 向 研 究，即 研 究 不 同 水 平 的 二 语 学 习 者 之 间 的 句 法 差 异 （ Larsen-Freeman 1978； Ferris 1994； 鲍贵 2009； Lu 2011； 徐晓燕等 2013） 。Larsen-Freeman （ 1978） 将 212 位二 语学习者分成 5 个水平组并使用 T 单位指标来区分他们的作文，结果表明，无错误 T 单位的百分比和无错误 T 单位的平均长度能最好地区分不同水平的作文。Ferris （ 1994） 考察了低水平组和高水平组的 160 篇英语二 语作文，发现高水平组的学生使用了更多的被动句、名词化结构、连词和介词以及更多的定语从句和状语从 句。Ortega （ 2003） 在综述研究中发现，长度和 T 单位句法指标（ 如句子的平均长度、T 单位的平均长度、子句 的平均长度和每个 T 单位中的子句数） 都能有效地区分不同水平的二语学习者。鲍贵（ 2009） 按照年级和作 文水平分 4 组横向考察了英语学习者作文句法复杂性的变化模式。研究表明，学习者作文的长度指标随作文 水平提高呈线性增长，密度指标随作文水平的变化与最年级的变化基本相同。陆小飞（ Lu 2011） 用自己开发 的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2SCA） （ Lu 2010） 分析了《中国学生口笔语语料库》（ 文秋芳等 2005） 中大一到大 · 22· 不同水平学生英语作文的句法复杂性研究 四的议论文、记叙文和说明文，系统地比较了 14 个质量指标，发现其中 7 个指标能较理想地测量学生水平的 发展。徐晓燕等（ 2013） 对比分析了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与英语本族语者在议论文中句法复杂性的差异，结果 表明中国英语专业学生作文中的单位长度和密度与语言能力变化方向一致。 尽管前人的研究对句法复杂性与二语写作发展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一些有用的观点，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1） 由于前人的研究所用的测量指标、写作类型、学习者数量和类型、样本大小都不一致，因此得出了不一致的 结果，比如，Wolfe-Quintero et al．（ 1998） 指出，在他们回顾的 18 项考察语言水平与每个 T 单位中子句之间关系 的研究中，有 7 项研究报告二者之间有显著关系，但也有 11 项报告没有显著关系； 2） 对学习者水平的划分方 法差异很大，有的研究用的是年级（ 如 Lu 2011） ，有的研究用的是课程水平（ 如 Larsen-Freeman 1978） ，有的研 究用的是年级和作文分数双重水平（ 如鲍贵 2009） 。这些差异使得前人的研究不具可比性。本研究使用尽可 能大的数据，选取前人研究证实为可靠的指标，以年级和标准化测试成绩（ 高考成绩） 来划分学习者的水平， 因为 Wolfe-Quintero et al．（ 1998） 认为，课程水平是划分学习者水平最有效的方式，而陆小飞（ Lu 2011） 提到， 在中国，由于英语大纲的统一，年级水平也相当于课程水平，吴雪，雷蕾（ 2018： 488） 也指出，“在具体研究中标 准化测试成绩或年级水平可能更能体现不同语言水平的差异。”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问题 本研究拟回答的问题是： 不同水平学生的作文在句法复杂性上是否存在差异，如果是，存在什么差异？ 3．2 研究材料 本研究分析的数据来自中国词网公司 2018 年举行的全国大中学生百万同题写作项目收集的作文，题目 是“How to Tell Chinese Stories in English？”。本文选取了 4 个水平： 初中、高中、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的作 文，每个水平随机选取1000篇，共4 000篇。表 1 总结了这 4 个水平学生作文的基本信息。 表1 4 个水平的学生作文的基本信息 初中 高中 普通大学 重点大学 总词数 130 701 139 725 183 347 246 251 平均词数 130．70 139．73 183．35 246．25 平均句数 9．68 8．29 10．10 13．06 平均子句数 16．63 14．87 17．90 23．25 平均 T 单位数 11．01 9．32 11．42 14．41 3．3 测量指标 本文用陆小飞开发的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 L2CSA） 测量句法复杂度。L2CSA 用 14 个指标自动分析二 语英语文本的句法复杂性（ Lu 2010） ，陆小飞评估了 14 个指标中哪些能有效区分不同水平的大学二语学习者 的作文，结果发现，有 10 个指标能区分，其中有 7 个指标从大一到大三呈线性增加，而从大三到大四呈不显著 增加，这 7 个指标包括 3 个长度指标（ MLC、MLS、MLT） ，2 个复杂名词短语指标（ CN / C、CN / T） 和 2 个并列短 语指标（ CP / C、CP / T） （ Lu 2011） 。陆小飞建议，这 7 个指标可以用作很好的发展指标。另外，子句作为分析 单位，对水平的区分度比 T 单位更大，因此子句可能比 T 单位更适合作为分析的单位（ Lu 2011） 。因此，本研 究在这 7 个指标中只选用了子句作为分析单位的指标，共 5 个，即 MLC、MLS、MLT、CN / C、CP / C。在 4 个从属 关系的测量指标中，C / T 和 CT / T 不能区分年级水平，DC / C 和 DC / T 能够区分非连续的年级水平，且呈递减趋 势，可能是因为随着学习者水平的提高，他们更多地使用短语而非子句（ Ortega 2003，转引自 Lu 2011） 。由于 本研究用的语料还包括初中和高中生的作文，由于英语水平有限，中学生还不具备使用复杂短语替代子句的 能力，因此，本研究仍选用了指标中 1 个能够区分不同水平的从属关系指标： 每个子句中的从句数（ DC / C） 。 下表列出了文本用到的 6 个指标及其定义（ 参见 Lu 2011： 44） 。 · 23· 外语测试与教学 表2 2020 年第 3 期 本文采用的句法复杂性指标 指标 标签 句法结构单位的定义 举例（ 选自学生作文，错误未修正） 带主语和限定动词，包括 1． 子句平均长度 独立子句、形容词子句、副 MLC 词子句和名词子句，但不 包括非限定性动词短语 长度 2． 句子平均长度 以句号、感叹号、问号隔开 MLS 的一组词 度 任何从属子句或附着或嵌 MLT power．（ 子句数量为 2，子句长度分别为 3 和 6） English is indispensable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句子数量为 1，句子长度 为 6） 一个 T 单位由一个主句和 3． T 单 位 平 均 长 As we know，China has become a great 入在主句中的非子句结构 构成 As we know，China has become a great power．（ T 单位数量为 1，T 单 位 长 度 为 9） One day，a frog which was lived at the 从属 4． 从句与子句的 关系 比率 DC / C 从句指的是限定形容词、 bottom of a wall meeted a turtle from the 副词或名词从句 Donghai Sea．（ 从句数量为 1，子句数量为 2，DC / C = 0．5） 并列 5． 并列短语与子 关系 句比的比率 CP / C 并列短语包括并列形容词 Chinese 短语、副词短语、名词短语 profound．（ 并列短语为 1，子句为 1，CP / 和动词短语 C = 1） culture is extensive and 复杂名 词 短 语 包 括： （ 1） 名词短语带一个或多个以 短语 复杂 6． 复杂名词短语 程度 与子句的比率 下前 / 后修辞词： 形容词、 The CN / C rapid development of our 所有格、介词短语、形容词 motherland is really very fast．（ 复杂名词 子句、分词或同位语； （ 2） 短语为 1，子句为 1，CN / C = 1） 名词子句和（ 3） 充当主语 的动名词和不定式 4． 研究结果 我们将 4 个水平的学生共4 000篇作文导入 L2CSA 中进行计算，提取这 6 个指标的均值，结果如表 3 所 示。 表3 4 个水平学生作文的句法复杂性均值 指标 标签 初中 高中 普通大学 重点大学 子句平均长度 MLC 8．175 9．644 10．611 10．779 句子平均长度 MLS 18．361 20．920 21．857 20．924 T 单位平均长度 MLT 14．970 17．367 17．738 18．108 从句与子句的比率 DC / C 0．279 0．320 0．322 0．348 并列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CP / C 0．175 0．225 0．284 0．273 复杂名词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CN / C 0．835 1．331 1．389 1．415 · 24· 不同水平学生英语作文的句法复杂性研究 表 3 总结了这 4 个水平学生作文的句法复杂性指标的均值。从表 3 可以看出，这 6 个指标都是随着学 生的年级升高呈线性增加。为了确定这 4 个水平学生作文的句法复杂性指标的均值之间的差异是否具有显 著性，我们进行了单向方差分析，结果表 4 所示。 表4 4 个水平学生作文的句法复杂性均值的差异比较 指标 标签 初中 VS 高中 高中 VS 高中 VS 普通大学 普通大学 重点大学 VS 重点大学 子句平均长度 MLC 0．000 句子平均长度 MLS 0．000 * 0．128 0．995 MLT 0．000 * 0．372 0．074 * T 单位平均长度 * 0．000 * 0．000 * 0．080 0．130 0．372 从句与子句的比率 DC / C 0．000 并列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CP / C 0．000 * 0．000 * 0．000 * 0．176 CN / C * * * 0．166 复杂名词短语与子句的比率 0．000 0．707 0．000 * 0．000 * 0．002 0．000 * p＜0．05 单向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在这 6 个指标中，所有指标的均值差异均能显著区分初中生和高中生，3 个指标 （ MLC、CP / C、CN / C）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高中生和普通大学的学生，4 个指标（ MLC、DC / C、CP / C、CN / C） 1 个指标（ DC / C）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重点大学和普通 的均值差异能显著区分高中生和重点大学的学生， 大学的学生。具体各指标分析如下。 1） 长度。结果显示，三个长度指标（ MLC、MLS、MLT） 从初中生到大学生均有增加。MLC 呈显著线性增 加， 这表明，从初中到大学，学生的子句平均长度有显著增加。MLS 和 MLT 只在初中到高中阶段有显著增加， 从高中到大学阶段虽有增加，但不显著，这表明，从初中到高中，学生的子句平均长度、句子平均长度和 T 单 位平均长度均有显著增加，这与李梦骁，刘永兵（ 2016） 的研究结果一致，即从初一到高一，学生的 T 单位长度 （ W / T） 和子句长度（ W / C） 均有显著增加。而从高中到大学，学生的子句平均长度有显著增加，但句子平均长 度和 T 单位平均长度的增加不显著。这与前人的研究（ 如 Wolfe-Quintero et al． 1998； Lu 2011） 基本一致，即一 般来说，写作单位平均长度随着水平的提高而增加。另外，本研究证实了陆小飞的研究（ Lu 2011） ，即 MLC， 而非前人发现的 MLT 才是区分不同水平的最好指标。潜在原因可能是，随着学生水平的提升，学生不再局限 于简单的主谓宾结构，而能够使用从句和嵌套结构，因此，子句长度有了明显增加，句子长度和 T 单位长度也 随之增加。 2） 从属关系的数量。结果显示，DC / C 能显著区分初中生和高中生、高中生和重点大学的学生以及普通 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的作文，但却不能区分高中生和普通大学学生的作文。这表明，每个子句中的从句数量 呈线性递增，即随着学生水平的提高，他们在每个子句中使用的从句数量更多。这与李梦骁，刘永兵（ 2016） 和徐晓燕等（ 2013） 的研究结果一致，即 DC / C 随年级提高呈上升趋势。但这与陆小飞的研究结果（ Lu 2011） 不一致，陆小飞发现，DC / C 从大一到大二呈现不显著的增加，而从大二到大四呈现显著减少作者对此的解释 是，高年级的学生更多使用短语而非子句来表达复杂意思。笔者认为，随着学生水平的提高，他们会使用各种 从句，从句数增多，在这一点上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有显著的差距，重点大学的学生可以在一个子句里面套更 多的从句。而高中生和普通大学学生没有显著差异，可能是因为普通大学学生主要还依赖高中学到的从句构 建语篇，在句法复杂性发展上停滞不前。 3） 并列关系数量。结果显示，CP / C 能显著区分初中生、高中生和大学生的作文，但不能显著区分普通 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的作文。并列短语的数量呈线性递增的趋势，即随着学生水平的提高，他们使用的并列 短语数量更多。这与陆小飞的研究结果（ Lu 2011） 一致，即 CP / C 指标能够区分年级水平。初中生使用的并 列短语少且简单，以形容词为主，高中生能够使用两个并列的名词短语，大学生使用的并列名词短语不仅数量 更多，而且更为复杂。 · 25· 外语测试与教学 2020 年第 3 期 4） 短语复杂程度。结果显示，CN / C 能够显著区分初中生、高中生和大学生的作文，但不能显著区分普 通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的作文。这表明学生的水平越高，他们在每个子句中使用的复杂名词短语的数量就越 多。研究结果与陆小飞（ Lu 2011） ，杨莉芳，王兰（ 2016） 的研究成果一致，即复杂名词短语的比率随写作水平 的提高呈现出线性增长。初中生使用的复杂名词短语往往是在名词短语前加一个形容词，高中生能够在名词 短语前加入介词短语，大学生则能够在名词短语前加入多个介词短语。 5． 讨论 本文利用中国词网公司 2018 年举行的全国大中学生百万同题写作项目收集的部分作文文本，用陆小飞 的二语句法复杂性分析器，从产出单位的长度、从属关系的数量、并列关系的数量和短语复杂程度这 4 个方面 共 6 个指标系统分析了初中、高中、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学生作文中的句法复杂性情况。研究的主要发现是： 显著变化： （ 1） 从初中到大学，子句长度显著增加。学生在初中阶段基本上以主谓宾的简单句型为主，在高中 阶段能够使用一个或两个从句，到大学阶段能够使用各种短语和从句，从而增加了子句的长度； （ 2） 从初中到 大学，从属关系显著增加。随着学生水平的提高，他们使用的从句数量显著增加，但从句的增多并不一定能反 映句法复杂性的增加，因为 Biber et al．（ 2011） 指出，从句的大量使用是口语体的特征，如 Here was a very old man who was Yu Gong．（ 初中） （ 从句数量为 1，子句数量为 2，DC / C = 0．5） ，这个句子可以改成 Here was a very old man named Yu Gong．（ 从句数量为 0，子句数量为 1，DC / C = 0） ，后者看似复杂性数据下降，但这种紧缩句子 是书面语体的特征，而且 Biber et al．（ 2011： 31） 指出，能否将句子浓缩为名词修饰语，尤其是后置修饰语（ 如形 容词、介词短语） ，是句法水平的最高体现； （ 3） 从初中到大学，并列短语和复杂名词短语显著增加，这支持了 Ortega 的预测，即随着水平的提高，复杂性将更多地体现在短语层面，而非子句层面（ Ortega 2003） 。 值得一提的是，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在子句的平均长度、句子的平均长度、T 单位的平均长度、并列短语 和复杂名词短语上的差异均不明显。总的来说，重点大学与普通大学几乎没有显著差异，这可能是由三个原 因造成的： （ 1） 我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对写作词数的要求太少，分别是 120 和 150 词，而雅思托福作文的词 数都要求一般在 250 词以上。作文测试的是产出性知识，Eyckmans et al．发现，产出性知识不到接受性知识的 一半（ 转引自 Milton 2009） ，要测试产出性知识，学习者产出的词汇必须达到一定的量。Laufer ＆ Nation 报告， 200 个单词以内的作文不能产生稳定的评估结果（ 转引自 Milton 2009） 。（ 2） 我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的作 文评分标准中并没有对句法复杂性的要求，《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大纲》（ 2016 年修订版） ① 规定，14 分 档的作文要求是“切题，表达思想清楚，文字通顺、连贯，基本上无语言错误，仅有个别小错。”而雅思和托福考 试的作文评分标准都明确规定了要使用各种句法结构（ 参见雅思和托福的评分量规 ② ） 。（ 3） 大学英语写作 教学没有重视句法教学。“中国写作教学的中心已由传统的组句训练转向篇章组织和结构安排上，［…］忽视 了对学习者句法的训练”（ 鲍贵 2009： 296） ，因此大学生在大学课程的学习期间，作文句法复杂性和多样性并 没有得到进一步提高。 6． 启示 本研究结果对二语写作测试带来的启示是： 在中考、高考和四六级考试的命题和评分标准制定中，我们可 以借鉴这些指标： 1） 初中生和高中生在所有 6 个指标上均有显著差异，在中考作文评分标准的制定中，可以 对作文中句子的复杂性作一定要求，尽量使用从句来表达意思，因为初中生可能还未完全掌握复杂名词短语 结构。2） 高中生和大学生在子句平均长度、从句、并列结构和复杂名词短语结构上有显著差异，在高考作文 评分标准的制定中，可以规定作文中要使用一定数量的长句、从句、并列短语结构和复杂名词短语结构，因为 高中生应该已经掌握了这些结构。3） 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除了从句数量显著增加以外，在其他指标上没有 显示出显著差异，在命题方面，我们可以提高对写作字数的要求，增加到 200 词或更多，而在作文评分标准的 制定中，规定要使用长句和复杂名词短语结构。总体而言，在制定作文评分标准的时候，要加入句法复杂性的 ① ② 参见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委员会官网 www．cet．neea．edu．cn。 参见托福官 网 www． ets． org / s / toefl / pdf / toefl _ writing _ rubics． pdf； 雅 思 官 网 www． ielts． org / ～ / media / pdfs / writing － band － descriptors － task － 1．ashx。 · 26· 不同水平学生英语作文的句法复杂性研究 标准，加入句法复杂性对写作评定的权重，才会引起教师加强对学生句法训练的重视。 Wolfe-Quintero et al． （ 1998： 73） 将学习者句法复杂性发展次序总结为： 不完整句 → 独立句 → 并列句 → 各 类从句→形容词、副词、名词性动词短语。本研究发现，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学生的句子长度、并列 句数量、从句数量和复杂短语数量都有显著增加，可见学生已经较好地掌握了子句层面的复杂性，因此初中和 高中阶段的英语写作教学还是比较成功的。对二语写作教学而言，本研究的启示是： 在初中和高中的英语写 作课堂上，教师可以按照句法发展次序，训练学生使用并列句和各类从句将简单句扩展成长句； 但是在大学阶 段，重点大学和普通大学学生除了在从句使用数量显著增加外，在其他些方面没有显著增加。因此在大学英 语课堂教学中，教师可以采用更多方法比如“写长法”（ 王初明 2005） ，“鼓励学生不受约束用外语表达自己的 真实感受和生活体验”（ 王初明 2005： 47） 。高水平学习者常用复杂名词短语结构，大学教师尤其应该多帮助 学生在短语层面而不仅仅在从句层面，增加复杂性，有意识训练学生将子句浓缩成形容词、名词短语和介词短 语，更多地体现书面语体的特征。最后，写作是产出性的复杂语言认知活动，教师在平时的教学中应鼓励学生 大量阅读，扩大学生的知识面，丰富学生的思想，这样，学生才能写出复杂的句子来表达深刻的思想。 7． 结语 本研究探讨了从初中到大学，英语作文中句法复杂性指标与不同水平作文的关系，研究发现，从初中生到 大学生，子句长度显著增加； 从属关系显著增加； 并列短语和复杂名词短语显著增加，但普通大学学生和重点 大学学生在子句的平均长度、句子的平均长度、T 单位的平均长度、并列短语和复杂名词短语上的差异不明 显。本研究还探讨了句法复杂性对二语写作测试与教学的启示，在测试评分标准中应加入合适的句法复杂性 指标，强调了句法复杂性在二语写作教学中的重要性，提高句法复杂性要求将对各级英语句法教学与写作教 学带来积极的反拨作用。 参 考 文 献 ［1］ Bi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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