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家书的定位及分类探析 2018-09-17.pdf

Analysis of Family Letters: Conception and Classification 民间家书的定位及分类探析 文／张 丁 Zhang Ding 摘要：本文结合抢救民间家书的实践对家书和民间家书的概念进行了解析，并将民间家书分为八个大类，认为民 间家书是集档案学、文学、历史学、社会学、伦理学、心理学、传播学等学科属性于一体的综合载体，是以家书 实物为征集对象、以家书文化为传承对象、以家书内容和形式为研究对象的新学科。对民间家书进行定位和科学 分类，无论是对家书遗产的抢救与保护，还是对家书文献的整理与研究，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家书；民间家书；定位；分类 中图分类号：G2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 － 9625（2012）02 － 0064 － 06 “民间家书”是近几年出现的一个新词，它伴随 着抢救民间家书项目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1] 特别 是在档案部门引起了强烈反响。有人甚至呼吁档案部 门应该牵头抢救家书。[2] 那么，什么是“民间家书”， 它的研究对象是什么，又包含哪些类别？本文拟结合 最近几年抢救民间家书的实践，对此进行探索。 通信的总称。也就是说，广义的家书泛指所有私人通信， 狭义的家书只是家人之间的通信。 那么，为什么说所有私人通信都能称为家书呢？ 我们先来看看私人通信具有哪些特点？ 第一，私密性。私人通信一般不希望第三者看到， 信中所要表达的信息相对保密，只是通信双方可以知 晓的。《宪法》就赋予了公民具有通信自由的权利以 一、对家书及民间家书概念的解析 及私人通信的秘密性原则，任何组织或个人都不能私 （一）关于家书的概念 自拆阅别人的信件。[5](p69) 这也是国家通过立法对个人 “家书”一词最早见于西汉，但它不是指书信， 权利的一种保护。 而是指家藏之书。作为书信意义上的“家书”一词， 第二，情感性。私人通信除了要传递信息外，通 最早见于三国。[3]（p3）家书作为书信的一种，是私人书 常还要表达一些情感，是通信双方进行情感交流的载 信中最普通的形式。家书一般指家人之间来往的书信， 体。那么，不论师生之间，同学之间，还是友朋之间， 又称家信、家言、家讯、竹报、家报、寓函等。[4] 常常需要表达一定的情感，有的甚至称兄道弟，如同 笔者认为，家书的概念有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 家人。 的家书是指家人（含亲戚）之间的通信，包括父母与 在书写格式上，师友之间的通信与家人之间的通 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祖孙之间、叔伯姑侄之间 信是一致的，从信首的提称语、问候语，到信尾的祝 的通信，以及与外祖父母、舅父姨母、表兄弟妹之间 颂语、落款等，都与家书一样有着严格的规定。而公 的通信；广义的家书是指除了家人、亲戚之间的通信外， 函和商业信函的书写格式则要简化得多。 还包括师友之间的通信，具体包括师生之间、同学之间、 因此，我们认为，符合上述特点的私人通信即可 同僚之间以及其他朋友之间的通信。从书信的范畴来 称为家书，也就是说，广义的家书包括所有的私人通信。 看，家书是除了公函和商业信函之外的所有私人之间 “民间家书”的抢救对象就是广义的家书。 64 山西档案 档案的门类众多，包括日记、文稿、账单、票据、笔记、 “民间家书”的概念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指其存 信函、照片等，仅就家书一项专门进行征集和深度编 世地点，是尚没有被各级各类博物馆、档案馆收藏的 研的，似乎还不多见。 从文学角度来看，民间家书是一种文体。古代有 此类家书主要是普通人的家书，也包括一些名人的家 书牍文，近代有书信体，都属于常用的应用文体。与 书，由于各种原因散落民间，像我们所征集到的沈钧 其他文体不同的是，书信有着明确的读者对象，采用 儒家书、任鸿隽家书、谢晋元家书、周扬家书等；二 与人交流的方式叙事、议论和抒情等，文体格式有提 是指家书作者的身份不是社会精英人物，而是广大的 称语、问候语、正文、祝福语、签名落款、日期等。 普通民众，他们的家书就是普通人的家书、非名人家书。 在各类书信中，家书“往往更能透露出作者的细微思 既然如此，这些来自民间的普通人的家书到底包 想和个性”[10](p388)。中外文学史上产生了许多著名的书 涵哪些内容呢？ 信体作品，如诸葛亮的《诫子书》、冰心的《寄小读 不可否认，民间家书中有很多家长里短的小事。 者》、孟德思鸠的《波斯人信札》等。有人把民间家 除此之外，它还保存了大量的历史资料。许多家书的 书称为民间语文。[11] 民间语文虽然也是书面语，但与 作者都是那个时代重大事件的见证者、亲历者，他们 官方通行的书面语有所不同，在语言表述方面不一定 的视角往往是一般的史书中所看不到的。因此从平民 严格遵守语法、修辞，往往出现简称、略称、方言等， 史观来看，民间家书就是民间书写的历史。比如晋商 是在一定范围内广泛使用的口头或书面用语。 韩荣章写于 1900 年 6 月 30 日的家书，以普通百姓的 从历史学角度看，民间家书是一种史料，是一种 视角，记载了北京义和团活动的情况，补充了义和团 尚未被广泛使用的民间史料。由于它是家人亲友之间 运动的有关史实。[6](p79-84) 的内心表达，因此这种史料的真实性较高，对历史问 同时，民间家书折射时代景象，见证了社会变迁。 题的探究是一种补充，往往能够丰富对某一具体历史 各个时期五彩斑斓的家书，从一个侧面真实记录了当 问题的认识。已故著名学者任继愈先生认为，民间家 时的社会状况，为后人全面认识那个时代提供了新的 书写的时候不是为了发表的，讲的是真话，是真实的 视角。1989 年 12 月 17 日晋南农民张发戌关于第一次 历史资料，研究价值较高。名人家书有些并不可靠， “‘民 坐飞机的家书，用略显生涩并不乏幽默的文字写出了 间家书’名字就起得好。我们要选什么‘名人家书’， 改革开放后富裕起来的中国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6] 号召力可能就差一点，价值也差一点”[12]。 (p107-114) 从社会学角度看，民间家书是人类活动的遗迹， 民间家书还体现着中国文化的精华和中华民族的 是人际交往的文字见证，反映了人类社会生活的一部 美德。从总体上看，民间家书包涵着亲情、修身、齐家、 分。由于它是家庭化的、私人化的，能在较大范围内 礼仪、教化、爱国等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其中所反 还原中下层社会的风貌，进而对婚姻关系、家庭关系、 映的价值观是构建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基础。许多家 亲属关系、邻里关系、师生关系、友朋关系中各个角 书表现出作者的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可以说是一个 色的定位进行研究，从而找出某些个人或群体进行社 反映民意和民间思想的宝库。 会活动的规律。 （三）“民间家书”的相关学科特征 从伦理学角度看，民间家书是一种道德规范，是 从档案学的角度来看，民间家书作为一种信函， 家庭成员之间进行情感道德交流的文书，行文有着严 是私人档案的一部分，[7](p15) 或者是家庭档案的一部分， 格的礼仪规范。民间家书中的礼仪反映了人们在现实 [8](p9) 也有人把家书称为民间文书的一种。[9] 近几年来， 生活中的行为道德，比如父慈子孝、夫妻恩爱、兄弟 家庭档案颇受档案部门的重视，许多档案馆开始接收 友爱等，可以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善恶观，培养人们 能够反映中下层社会风貌的个人或家庭档案。但家庭 优良的道德操守。 2012.02 65 ARCHIVES & SOCIETY 家书，即保存在个人手中的家人及亲友之间的通信。 档案与社会· （二）“民间家书”的概念和内涵 从心理学角度看，民间家书是人类进行心理活动 他私人通讯”， 家书是其中的一类。[14](P191) 邹振环先 的客观记录，从中可以看出作者的情绪、情感、动机 生则从文献利用的角度，把清代的书札文献分为家书、 及性格特征。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很多，例如实验法、 友朋书札、论学尺牍、情书、宗教尺牍、女子行简等 观察法、调查法、测验法等。利用家书进行心理学研究， 9 类，把家书列为第一大类。[4] 此处的家书当然是指狭 可以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当事人心理活动的规律。 义的家书，其他类别中也包含我们所说的广义家书。 从传播学角度看，民间家书是一种传播媒介，是 关于家书的分类，前人的实践则较为简略。比如 一种定向的信息传播，受众面很小，往往只有一个人 对一个人的家书，往往是以通信时间的先后结集，而 或者家庭成员。书信的基本功能是传递信息，是一种 不再按内容细分。这方面最典型的就是李鸿章、李瀚 通讯和传播手段，传播方式有个人对个人的点对点传 章兄弟编校的《曾文正公家书》，它收录了曾国藩在 播；有个人对集体的点对面传播；有集体对个人的面 清道光二十年（1840）至同治十年（1871）前后撰写 对点传播；有集体对集体的面对面传播等。家书作为 的致祖父母、父母、叔父母、诸弟、妻子及儿辈的家 一种传播媒介，具有指向明确、互动性强、效果较佳 书，1879 年传忠书局印行时分为 10 卷，每卷均按年 的特点，千百年来在维系人际传播方面发挥了独特的 代先后为序编排。[15] 现代最著名的《傅雷家书》选编 作用。 了 1954 年至 1966 年傅雷夫妇给孩子的信 236 通，每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民间家书是集档案学、 年的信又按时间先后排列。[16] 文学、历史学、社会学、伦理学、心理学、传播学等 对家书没有细分的原因，主要是长期以来家书没 学科属性于一体的综合载体，是以家书实物为征集对 有成为一个单独的研究对象，而是被淹没在书信里面。 象、以家书文化为传承对象、以家书内容和形式为研 关于家书的文集以个人的较多，多人的家书集内容重 究对象的新学科。 复的比例较大，编者往往按照人物或时间顺序排列， 不太注重具体的分类问题。[17] 二、民间家书的分类 家书是人类的伟大创造，植根于民间的沃土之中， 其内涵和外延十分丰富。书信又称尺牍、书札、书牍、 基于以上认识，笔者依据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所 收藏的四万余封家书实物，把民间家书初步分成八个 大类。 书简、函扎、尺素、信札等，比家书范围更广，内容 （一）按时间分类 也更为丰富。 可分为古代家书、近代家书、现代家书。 对于书信的分类，前人早有实践。大多是按书信 其中古代家书又可以分为先秦家书、秦汉家书、 的内容分类，比如在书信历史上影响较大的清代许葭 三国两晋南北朝家书、隋唐五代家书、两宋辽夏金家书、 村的《秋水轩尺牍》收信 229 篇，分为叙候、庆吊、 元代家书、明代家书、清代家书。 劝慰、请托、辞谢、索借、允诺、戏谑八大类。龚未 近代家书存世量较多，又可以分为晚清家书、民 斋的《雪鸿轩尺牍》收信 186 篇，分为议论、邀请、 国家书。晚清家书又可以分为道光时期家书、咸丰时 自述、感谢、颂赞、寄赠、庆贺、叙别、辞却、思望、 期家书、同治时期家书、光绪时期家书、宣统时期家书； 介绍、请托、欣羡、慰藉、规劝十五类。[13] 此外，也 民国家书还可以按年代细分为民国初期家书、二十年 有不同人物的书信结集，如《昭代名人尺牍》、《清 代家书、三十年代家书、四十年代家书。 代名人书札》等。其中的书信既包括广义的家书，也 包括狭义的家书，但都没有把家书单独进行分类。 现代家书则包括五十年代家书、六十年代家书、 七十年代家书、八十年代家书、九十年代家书等。 近年来，有学者开始把家书作为书信的一个门类 在时间大类中还可以把若干特殊历史时期进行单 进行研究。冯尔康先生在研究清人尺牍的传记史料价 独分类，如抗战家书、“文革”家书、改革开放家书等。 值时，“把书信区分为谕旨、奏疏、公牍、家书及其 66 山西档案 （二）按内容分类 地家书，海外家书中有许多都是华侨家书。这就是说， 命家书、渡江战役家书、抗美援朝家书、留学家书、 同一封家书在以上分类中可能进入多种类别，有了这 援外家书、春节家书、中秋家书、上山下乡家书、高 种分类，它就拥有了多个身份标签，在编研和检索中 考家书、打工家书、抗震救灾家书等。 就比较方便。比如 1926 年陆更夫从北伐前线写给五弟 陆承志的一封家书，[19]（p2-p9）可归类为近代家书、民国 可分为两岸家书、海外家书、南洋家书、战地家书、 家书、二十年代家书、平安家书、红色家书、军旅家书、 狱中家书、北京家书、上海家书、江苏家书、山东家书、 战地家书、手足家书、纸质家书等，它就拥有了至少 山西家书、四川家书、湖北家书、新疆家书等。 9 个身份标签。只要标注清楚，从任何一个标签进入， （四）按写信人与收信人的关系分类 都能检索到它。特别是在家书的电子档案库中，这种 可分为亲子家书：长辈写给晚辈的信；敬老家书： 分类十分重要。 晚辈写给长辈的信；手足家书：兄弟姐妹之间的通信； 随着抢救民间家书活动的不断深入，在家书档案 情书：男女朋友之间、夫妻之间的通信；同学家书、 库逐渐丰富的基础上，对家书的分类将更加细化和具 同窗家书；师生家书；友朋家书等。 体。比如有一定数量的反映北平和平解放的家书，即 （五）按写信人身份分类 可形成北平解放家书；有一定数量的反映 1958 年“大 可分为工人家书、农民家书、军旅家书、华侨家书、 跃进”运动的家书，即可形成“大跃进”家书，等等。 院士家书、教师家书、学子家书、警察家书、记者家书、 这将直接有助于家书文献的整理和研究。 徽商家书、晋商家书、知青家书、状元家书、进士家书、 作家家书、诗人家书等。 （六）按家庭分类 三、对民间家书进行定位及分类的意义 由于民间家书的跨学科特征，其中有些内涵比如 如果一个家庭保存多封家书，可按家庭归类，如 文学、传播、集邮等被相关学科所借用，对它的理解 任鸿隽、陈衡哲家书 34 封、衡维屏家书 71 封、张焕 往往是片面的。而作为一种整体文化现象，家书长期 光、陈素秋情书 1700 封、华侨杨杰昌家书 190 封、 以来被淹没在民间文化的海洋中。甚至连民间家书的 知青陈国南家书 418 封、怀玉家书 2000 封、慕兰家 保存者和作者也不清楚它的价值，以至于许多有价值 书 1700 封、院士周明镇家书 100 封、张伶九家书 343 的民间家书被保存者随手处理掉了，非常可惜。因此 封、金慧家书 200 封等。 对家书进行科学分类，无论是对家书遗产的抢救与保 （七）按书写的材质分类 护，还是对家书档案的整理与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 可分为金石家书、竹木简家书、丝绸家书、布质 的现实意义。 家书、纸质家书（又包括宣纸家书、棉纸家书、竹纸 家书、草纸家书）、折扇家书等。 （八）按书信的载体分类 可分为书信实物、明信片、信稿、信底、网络家书、 短信家书等。[18] （一）对民间家书进行科学定位和分类，有助于提 升人们对这一文化遗产价值的认识 , 增强保护民间家书 的自觉性。 长期以来民间家书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在 2005 年抢救民间家书项目启动之前，不仅没有机构或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对民间家书的分类是相对的， 个人专项收藏民间家书，而且也没有人把它当作一个 有些内容互有交叉。首先是不同类别之间的家书，内 整体文化概念进行研究。这样一来，浩如烟海的民间 容多有交叉，比如留学家书，则包括晚清民国、改革 家书实物或者被随手丢弃，或者被秘藏在一个一个的 开放等不同时期；五十年代家书中则包括亲子家书、 家庭，不见天日，多数的家书随着主人的平凡人生而 敬老家书、情书、手足家书、战地家书等。其次，同 变得默默无闻，最终不得不遭受被损毁的厄运。 一类别之间的家书也有交叉，比如军旅家书中也有战 在抢救民间家书的过程中，我们经常接到这样的 2012.02 67 ARCHIVES & SOCIETY （三）按地域分类 档案与社会· 可分为平安家书、教子家书、红色家书、辛亥革 咨询电话：“我是普通老百姓，我的家书写的都是家 科学分类的基础上，可以把每类家书直接筛选出版， 长里短，有价值吗？”这时我们会果断地回答他：“您 如亲子家书、敬老家书、爱情家书、军旅家书、红色 的家书有价值！我们主要收集的就是普通百姓的家 家书、两岸家书、华侨家书、手足家书、知青家书等。 书。”以此来打消他的疑虑，因为在我们的眼中，每 也可以选择一个人或一个家庭成系列的家书，进 一封家书都是文化遗产。特别是每一封家书经过以上 行编辑出版。个人家书的选取标准是有一定历史跨度， 的定位和分类，都会拥有它自己的身份标签，在整个 有一定通信连续性，反映特定时期的社会风貌，具有 中国民间家书档案库中都能找到它的位置。 较强的可读性、艺术性、普世性和留存性。目前可做 如果孤零零地看一封普通的民间家书，可能它没 的选题有：《民国衡维屏家书》、《战地情书》、《黄 有太多历史价值和收藏价值，可是把中国的民间家书 埔女兵家书》、《张焕光、陈素秋情书》、《杨杰昌 作为一个整体来看，作为一个承载着诸多学科知识的 华侨家书》、《陈国南知青家书》、《怀玉家书》、《慕 综合文化载体来看，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海洋，其综合 兰家书》、《徽商家书》、《周明镇院士家书》、《金 文化价值之大简直不可想象！如果现在我们觉得一封 慧家书》等。 普通的民间家书司空见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当 还可以根据家书创作一批长篇小说或纪实文学作 我们看到它身上的诸多分类标签时，就不会再小视它。 品。如上海的家书捐赠者朱锦翔女士结合自身经历创 当然，用发展的眼光，再过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 作了长篇自传体小说《魂系蓝天》；张孝民先生根据 当科技发展使人们确实已经远离书信的时候，这封家 抗战时期上海小学教员姚稚鲁的家书创作了小说《逃 书可能就会成为一件传世的文物，到那个时候要看家 亡》；新疆兵团退休教师曹有纲先生根据自己的家书 书就不得不到博物馆里了。 撰写了长达 20 万字的回忆录；北京的陈长年先生根据 与“名人家书”不同，民间家书是不能用钱来购 家书撰写了个人史《七十年的回忆与思考》等。这类 买的。因为它们的持有者绝大多数是家书收信人或其 作品是根据家书创作的小说、纪实文学或回忆录，故 后代，他们珍藏这些家书的目的不是为了卖钱、投资 事曲折感人，可读性较强。 或待价而沽，而是对家人的怀念，是一种家风和家族 精神的传承。这种情感关系比金钱关系更难割舍，因此， （三）对民间家书进行科学定位和分类，有助于对 民间家书的综合文化价值进行研究。 对民间家书的收集不能采用收购的方式，只能采用捐 明确了民间家书的内涵和外延，我们可以对民间 赠的方式。为此，我们把“民间家书”上升到国家文 家书进行系统的研究。从文学、历史、社会学、人类学、 化遗产的高度来认识，认为它是集物质遗产和非物质 伦理、心理、书法、美学、集邮等学科角度，均可以 遗产于一身的特殊文化遗产，[20] 呼吁大家都来保护它。 对家书开展研究。比如，可以从民间语文的角度探讨 （二）对民间家书进行科学定位和分类，有助于对 民间家书的价值；可以从史学角度探讨民间家书对历 民间家书进行系统的整理、编辑、出版，使民间家书更 史大事的补充；可以从伦理学角度探索民间家书对公 好地服务社会。 共道德的影响；可以从艺术角度研究民间家书中的书 对民间家书进行系统的整理和出版，不仅可以扩 法特点。 大家书文化的传播，而且可以为家书研究者提供素材。 结合民间家书的分类，我们可以从抗战家书中研 从内容上来说，抢救民间家书项目所征集的家书 究这场战争中国必胜的原因；可以从“文革”家书研 时间跨度从清代至今数百年，主要反映了近两三个世 究极左思潮对人的心灵的扭曲；可以结合建国以来各 纪以来的国事、家事和社情民意，内容极为丰富，涉 时期情书的不同特点看当代青年择偶观念的变化；可 及徽商晋商、民国万象、抗战烽火、民族工商业改造、 以从历代教子家书中总结出中国民间的教子之道；也 农村改革、出国留学、爱国华侨、两岸交往、军旅岁月、 可以从战地家书中探究军人的内心世界。结合改革开 知青年代、经典情书等各个方面。在对民间家书进行 放时期的家书，我们可以研究高考招生制度的变革对 68 山西档案 人们思想解放的历程；可以从家书研究军民、军地关 （本文为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中央高校 系的变化；也可以从家书研究国家反腐败战略的民意 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民间家书的定 基础，等等。 位及分类研究”的成果，项目批准号：10XNB001） 关于民间家书的研究，范围很广，拟结合相关学 科进行交叉研究。以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学和书法 （责任编辑：杨秋梅） 方面，现在应扩大到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生活的 档案与社会· 大学生就业观念的影响；可以从民间视角研究新时期 各个层面，重新认识家书的综合文化价值。 [1] 抢救民间家书项目是 2005 年 4 月由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中国文物报社、炎黄春秋 杂志社等机构共同发起的一项公益文化活动，旨在征集抢救散落在海内外的中国家书，保护濒危的家书文化遗产，研究传承中国 家书文化，助力和谐社会建设。2009 年 5 月，该项目落户中国人民大学，开办了中国首个综合性家书历史文化陈列，成立了中国 首家家书文化研究中心。 [2] 李志君．从档案的角度看家书 [J]．山西档案，2005，（3）；布衣．档案馆为什么不做这事？——抢救民间家书项目正式启动 有感 [N]. 中国档案报，2005-4-18；布衣．五彩家书写春秋——为群众踊跃参加捐家书活动而作 [N]. 中国档案报，200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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