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文化的源、脉、气.pdf

国学 2012 年 9 月 23 日道家就像“ 太空人 ” □ 郭继民被喻为“ 东方诗哲 ”的方东美先生，处、向外去推，推到人类无法根据时间生遥？即使逃逸出时间，充斥空间之域，亦没有真正的占据空间”。（邓晓芒，《康德善用比喻，他常常以传神的比喻将深邃、灭变化的是事实以推测其秘密，而进入未必真正做到“ 逍遥 ”，因为空间中也处哲学讲演录》，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难解的哲学点化为灵动的艺术：既能准一永恒的世界 ”。无疑，以时空论世界，处充满了“ 物 ”，凝滞的空间对于灵动的社，2006，第 36 页）时间和空间的这种特确地表达出深刻的哲学内涵，又能激发永恒的世界只能是空间的世界，因为时心灵而言，亦可能构成一种滞碍。而庄性无疑给庄子的“坐忘”理论提供了强有起人们对哲学的兴趣。不过，由于方东间是流动的，在流动的时间里安排世界子的精彩处就在于“ 化腐朽为神奇 ”，将力的支持。人们平素之所以不逍遥、不美学识广博，思维独特，又常常天马行只能是变动不居的世界。因此，方东美充满限制、束缚的有限时空“ 点化 ”为诗自由无疑受制于空间自身的相对有限空，纵横捭阖， “ 言此而及彼”，亦使得其认为孔子的哲学是“ 变易 ”的哲学，并将性的“艺术空间”。只有在这种艺术空间性，在某一特定空间，当一物占据了空妙理未能得到充分的展开。譬如，方东儒家喻作“时际人”；相对于时间而论，空内，才可以达到“ 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间，则势必构成对它者的障碍而导致“自美将道家喻为“ 太空人 ”就极富洞见，他间则是永恒的、不动的。依此推理，老子常”的圣人境界。在这种艺术空间内，一由”的限度，是谓“不逍遥”。不过，这种以为， “ 道家在中国精神中，乃是太空人，无穷追溯到的永恒世界只能是“ 空间世切束缚、滞碍将不复存在，一切都是灵动具体的、客观的空间本质上却又属于“伪无法局限在宇宙狭小的角落里，而必须界”——这种空间即笔者意义上的“原始的、诗性的。由此可知，庄子的“逍遥游” 存在 ”，因为它归根结底是由人的“ 内时超升在广大虚空中纵横驰骋，独来独空间”。在这种原始空间里，人与万物各境界首先显为“ 艺术空间 ”中，他的精彩间” （意识流）而形成的，倘若祛除“意识往。”他曾用司空图《诗品》之“具备万物，得其所，保持着一种固有的“ 朴未散 ”的之处就在于把老子凝固的原始空间转化流 ”—— 这里的意识流在庄子那里即为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之诗学品性，一种近乎永恒不变的品格 —— 只为灵动的、诗意的空间。 “成心”或“机心”，那么时间将变为广阔意境来比喻道家“ 太空人 ”的品质。然有在此近乎永恒的原始空间里，人们才 “ 太空人 ”之喻的第三层含义则是的无限存在，进而由时间所“ 塑造 ”而显而，由于方先生采用的是艺术化的诗性可以保持素朴之心，故方东美将原始道 “无碍空间”。 “ 艺术空间”比之于“原始空现的空间也就成为无限、无所凝滞的永语言，且对之缺乏系统的分析与探究，未家（尤其老子哲学）称为“太空人”。间”固然富有诗意与引力，然而倘若艺术恒空间，此种空间乃是真正自由的“无碍免使得后学“ 达于美而疏于理 ”，进而导其二， “ 太空人 ”之喻的第二层含义空间仅仅停留于诗人所特有的想象之空间 ”。照此看来，庄子的“ 忘我 ”、 “无致“太空人”之妙义隐而不彰的局面。为“艺术空间”。 “ 艺术空间”源自庄子的中，那么庄子的“逍遥游”不过是镜中花、待 ”实质上在于祛除“ 主体意识 ”亦即祛那么， “ 太空人 ”究竟有哪些含义《逍遥游》。对于老庄哲学，方东美似乎水中月——理论再好，若无实现的途径，除“时间”的过程。（值得一提的是，单就呢？方东美是基于何种见解将道家定位更偏爱庄子，这首先在于方东美特有的无异于痴人说梦。而“无碍空间”则通过由“祛除时间”或“祛除自我”而取得“无于所谓“太空人”呢？诗人气质与庄子极具浪漫的诗性品格有对“时空的转化”为庄子“逍遥游”的实现限空间 ”的角度而言，佛家理论更为精倘若系统地研究方东美哲学，当知关，同时亦与庄子用艺术的手法化解了提供了理论根据。妙）笔者以为，这种祛除“ 主观之我（机方先生将道家定位于“太空人”的缘由及老子哲学中所存在的诸多“ 矛盾 ”有关庄子在“齐物论”中提出“逍遥游”的心）”的主张乃是获得“无碍空间”的有效含义皆颇为丰富，且相互关联，考究起（自然，这些“矛盾”在方先生看来，是由实现途径，即借助“ 坐忘 ”而达到的“ 无途径，亦是方东美所谓“原始道家将时间来，其义有三。于老子过于简洁的表述方式造成的）。待”的逍遥境界，此逍遥境界在现实中须点化为空间”的主旨所在，只是由于方先其一， “ 太空人 ”所喻的“ 原始空尤为重要的更在于庄子开拓出的“ 逍遥通过“齐物”来完成。方东美多次用艺术生未作细节分析，很容易被读者一下子间”。 “ 太空人”之喻，首先来自老子的对游”的境界，直接导致了方东美“太空人” 的语言提到庄子善于把时间点化为空给滑过去。 “时间历史”的“否定”，这种“否定”是基的“艺术空间”。庄子《逍遥游》中所描绘间，然而，倘若我们撇开浪漫艺术的想通过上述对道家三种空间的分析，于“与儒家对比立场”而论的。方东美认的“ 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云象，又当如何理解“ 庄子时空点化 ”之要可知方东美对原始道家的“太空人”之喻为就儒家思想而言，有两个主要传统，一天”之大鹏形象，乃是至人、真人、神人逍旨呢？换言之，时间被“ 点化为 ”空间的确乎契合老庄原意，且意蕴丰富，极具启为《尚书·洪范》篇，一为《周易》。前者重遥之境的化身，这种“ 寥天一 ”的逍遥即学理根据何在？笔者以为，康德关于时发性：它不仅有利于老庄哲学研究的深在继承、衔接，暗示永恒的一面；后者则为无限空间的逍遥，亦是无限时间的逍空的论述为庄子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层推进，而且对于自然科学比如“科学时重创造、开拓，重视流变的一端。要言遥——倘若存在时间的话。正如方东美以康德之见，在作为先天直观的两种形空观 ”亦不乏有益的启迪。譬如， “原始之，儒家把人置于生生不息的、连续时间所认为的那样， “ 庄子更尽一步，以其诗式 —— 即时间和空间中，时间比空间更空间”，类似于牛顿物理学的“可逆”的绝的长河之中，从流溯源，由源顺流，以时人之慧眼，发为形上学睿见，巧运神思，根本、更本源。一切空间最终要依靠时对空间； “ 艺术空间”则让“凝固、静止的间创化之过程来描绘人类生活的世界。将那窒息碍人之数理空间，点化之，成为间而存在，换言之，人们的空间意识的形时空 ”动起来，类似爱因斯坦的广义时道家却不然，道家创始人老子不满春秋画家之艺术空间，作为精神纵横驰骋、灵成取决于人的内在时间观念。时间的另空；而“无碍空间”本质上是一种“心理空时代之剧变，他试图逆时间之流而上，直性自由翱翔之空灵领域，再将道之妙用，一特性还在于时间本身是不受空间限制间”，因为它把人的内感觉意识作为空间至时间的起点，进而超越时间，以便进入倾注其中，使一己之灵魂，昂首云天，飘的，时间总是表现为人的“意识流”， “ 我的渊源。不过，限于篇幅，笔者在此仅作无时间存在的永恒空间之中。此恰如方然高暴，致于‘ 寥天一 ’处，以契合真可以天马行空，我可以想象到千万里之一些简单说明和简单比附，至于蕴含其东美认为的那样， “ 顺着时间之流而愈变宰”。 “ 逍遥游”讲究“无待”，倘若被束缚外，想到外星人，想到太阳系、银河系，但中的微妙关系则须专门探究了。愈坏，而要透过时间之幻想，将世界向高于时间之流中，势必形成滞碍，何谈逍其实都是在时间中流过的这些意识，并（作者单位：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国学漫谈 □ 栾贵川孔子的思想既是“历史的”，也是变化矣”，所以这种臆测，实无意义。导致孔子陪侍孔子。哀公三年，鲁国特意召请冉有其他们两类封国同样没有孔子的立着的，他早年和晚年的思想有很大不同。决定居夷浮海的真正原因，简言之，是不委以重任（《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深望足之地，《礼记·礼运》记载孔子感叹道：在人们的心目中，孔子始终是自强不息的能容忍鲁国的时政。他能劝谏当政者施行仁政。孔子也正是 “呜呼哀哉！吾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入世者，是“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 14 年前，因鲁国君臣荒废朝政，孔子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才得以返回鲁国。可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之将至”的殉道者，其实，这既不全面，又愤而出国远游，在外历尽艰难困苦，终于是，他令孔子大失所望，这迫使孔子决意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 不真实，孔子晚年意欲遁世。在迟暮之年回到父母之邦。然而 14 年再度出游。（见孙希旦《礼记集解》，第 597、598 页）先今本《论语》中的“子欲居九夷”、 “ 道后，鲁国除了定公换成了哀公，执政大夫在周游列国期间，孔子所游历的诸侯代遗民封国原本就不奉行周礼，周礼在姬不行，乘桴浮于海”两章，颇为费解。其原由季桓子改为季康子，昔日“君不君，臣不国可分作三类，第一类是姬姓封国：卫、姓国同样遭到遗弃。所以，即使孔子不停文分别是《子罕篇》第十四章： “ 子欲居九臣”、 “ 大夫执国命”的政治态势不但没有曹、郑、蔡；第二类是先代遗民封国：陈（虞奔波，仍不免四处碰壁，诚如子路、子贡所夷，或曰： ‘ 陋，如之何？’子曰： ‘ 君子居之，改善，反而愈演愈烈，季孙氏不仅视国君舜遗民封国）、杞（夏遗民封国）、宋（殷遗言： “ 夫子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何陋之有？’” 《公冶长篇》第七章： “ 子曰：为无物，竟敢“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民封国）；第三类是不奉周礼的楚国。而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不禁。”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 不可忍也” （《论语·八佾篇》），如此明火执这三类国家都不能任用孔子。（《吕氏春秋》卷 14《慎人》）总之， “ 孔子所子路闻之喜。子曰： ‘ 由也好勇过我，无所仗地在自家庭院演出天子乐舞，那么，他孔子首先选定的是奉行“夷礼”的楚传之道，未尝一日得行于天地之间 ” （见取材。’”孔子曾说： “ 君子于其言，无所苟们还有什么残忍的事情做不出来呢？国，结果失望而归。《礼记·檀弓上》记载《朱子文集》卷 36《答陈同甫》）。而已矣” （《论语·子路篇》）。可知，这两章再者，孔子刚刚回到鲁国，国内连年有子说： “ 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楚孔子已经走投无路，他在《卫操》中所记孔子的话，绝非“戏言”，它明确地透遭受自然灾害，民不聊生，当政者即决意国），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 （孙写道： “ 周道衰微，礼乐凌迟。文武既坠，露出孔子“内圣外王”的哲学思想，到了晚施行“田赋”，赋税额度比原来“丘赋”多一希旦《礼记集解》第 217 页）。韩非子也吾将焉归？周游天下，靡邦可依！”而“舍年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遁世。而倍。季康子派冉有征求孔子的意见， “ 仲说鲁哀公（应是定公） “怠于政。仲尼谏，鲁何适 ”？这是摆在孔子面前一个十分《论语》最初的选辑者不仅深知其意，也必尼曰： ‘ 丘不识也。’三发，卒曰： ‘ 子为国不听，去而之楚 ” （《韩非子集解》第 257 迫切的现实问题，既然文明礼仪不能带定认同孔子的这个抉择。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页）。《孔丛子》卷中《诘墨》亦记： “ 楚昭王来“有道”的仁政德治，索性居夷浮海，居《论语·八佾篇》： “子曰： ‘ 夷狄之有不对，而私于冉有曰： ‘ 君子之行也，度于之世，夫子应聘如荆，不用而返，周旋乎住到蛮荒之地。说不定，那里正是“孔颜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言夷狄虽有君长，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陈、宋、齐、卫。” （见程荣《汉魏丛书》第乐处”。而无礼义；中国虽偶无君，若周、召共和之是，则以丘（指丘赋）亦足矣。若不度于 346 页下栏。）（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年，而礼义不废。孔子的这种夷夏之辨思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天赋，将又不足。想，已表述得十分明确而清晰。既然如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此，孔子何以“欲居九夷”、 “ 乘桴浮于海” 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次年初，鲁呢？国即开征“田赋”。（《左传》哀公十一、十二孔子以迟暮之年返回故土，被鲁国尊年）为“国老” （《左传》哀公十一年），又有众多冉有不但不听从劝诫，反而帮助季孙弟子出仕鲁国，韩非子称“季氏养孔子之氏暴敛民财，这使孔子十分愤慨。《论语· 徒，所朝服与坐者以十数” （《韩非子集解》先进篇》记： “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第 298 页）。按理说，孔子足可以此安度聚敛而附益之。子曰： ‘ 非吾徒也，小子鸣晚年，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作出居夷鼓而攻之，可也！’” 《孟子·离娄上》亦记孟浮海的决定呢？子说： “ 求也为季氏宰，无能改其德，而赋东汉哲学家王充在其《论衡·问孔篇》粟倍他日。孔子曰： ‘ 求非我徒也，小子鸣的推测较具代表性，他说： “ 孔子疾道不行鼓而攻之可也。’” 《礼记·大学》征引了鲁于中国，恚恨失意，故欲之九夷也” （黄晖国贤大夫孟献子一句十分深刻的话“百乘《论衡校释》第 416 页）。《说文解字·羊部》之家不蓄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也记： “ 孔子曰： ‘ 道不行，欲之九夷。’” 《三有盗臣”。 “ 盗臣”即贪官污吏， “ 聚敛之臣” 国志·薛综传》记薛综上疏： “ 昔孔子疾时，把国家推向人民的对立面，较之“盗臣”，托乘桴浮海之语，季由斯喜，拒以无所取对于政权的危害性更为严重。才” （《三国志》第 1253 页）。其实，在周游冉有的政治才干最为优秀，位居孔门列国期间，孔子对于“ 道之不行，已知之四科“政事”之首，在周游列国期间，一直作猗兰操《孔子圣迹图》（民社本）总第 250 期 09 湖湘文化是中华文化体系中的作为周敦颐理学思想的传承者，南宋区域文化之一。湖湘文化的特色与胡宏、张栻在湖南地区创建的湖湘学优势是什么？学术界从不同角度曾派，也具有文脉广的特点。首先，湖作过概括，对深化湖湘文化的研究起湘学派起因于二程洛学南传，故而有了很好的推动作用。但是，我们感到浓厚的洛学特色；同时，湖湘学者又还不够鲜明和深入。广泛地与闽学学派杨时、朱熹，与浙如何对湖湘文化的特色与优势东学派吕祖谦、薛季宣、陈傅良，与江做精到而全面的概括？湖湘文化确西学派陆九渊、陆九韶等开展学术交是博大精深，我们可以从湖湘文化的流，其文脉广大，故其学术有兼容并文源、文脉、文气，即源、脉、气三个方蓄的特点。王船山能够成就为清初面，对湖湘文化特色与优势作一阐三大儒之一，仍然源于他文脉广的特发。点。他不但是继承了南宋时期的湖其一，文源。湘学统，包括胡安国的《春秋》学、胡中华文明是世界古文明中唯一宏的人性论、张栻的知行论，尤继承延续至今的文明实体。史籍记载的张载关学的学术思想，将气学发扬光 “ 三皇五帝 ”，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大，同时他也汲收了浙学的事功取的悠久文明历史，而湖湘文化与“ 三向。再如晚清的那些湖湘学人，其思皇 ”中的炎帝、 “ 五帝 ”中的舜帝均有想学术无不具有文脉广的特点。曾着密切的联系。在中华文明史上，国藩将知识学问分成义理、考据、辞炎帝神农氏是农耕文化的奠基人，章、经济“ 四门之学 ”，他本人能够在《周易·系辞》载神农氏“ 斫木为耜，这四门之学中均取得突出的成就，就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从在于他广泛的文脉广大，如义理之学湖南地区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遗址源于洛闽，考据之学宗吴皖、其辞章中，如道县玉蟾岩遗址、澧县彭头山之学承桐城，其经济之学则源于浙遗址，均证明了在炎帝神农时代（甚东、湖湘各地。可见，广泛的文脉成至更早的历史时期）在湖南地区创就了湖湘学人，也推动了湖湘文化的立了比较发达的农业文明。后来，大发展。炎帝神农氏因为民治病、误食毒草其三，文气。而亡，葬于湖南酃县。可见，三皇之 “ 文气 ”是一个古代文论的专有一的炎帝神农氏既是湖湘文化的开名词，一般用来指文章中所体现出作拓者，更是中华农耕文明的开拓者的精神气质。而用“ 文气 ”来描述者。五帝之一的舜帝则是中华道德湖湘文化的特征时，就可能有狭义与文化的奠基人。舜帝是出生于中原广义的双重涵义。地区的华夏部落聪明的首领，在历狭义的“文气”，专指那些在湖湘史典籍大量记载他的道德精神，诸地区创作的作品或湖南人的文章中，如孝敬父母、恭谦礼让、以德治国、能够充分表达出既具有地域特色、又举贤任能等等，成为中华传统道德充满生命活力与刚强质直的精神气的典范。舜帝的道德精神在南方产质。湖南省作为一个文化大省，首先生了重大的影响，特别是《史记》记体现在这个地方产生了一大批优秀载他南巡时“ 崩于苍梧之野，葬于九的文学作品和一大批著名的作家。疑 ”，此后，九嶷山的舜帝之陵就成从文学鼻祖屈原算起，他的《离骚》、为湖湘儿女祭礼舜帝、表彰其道德《九歌》、《九章》、《天问》，是最早的中文化的地方，从上古一直延续到今国文学经典之一。以后，这里产生了天。许许多多在中国文学史占有重要地湖湘文化的文源深远，不仅仅是位的文学作品，如贾谊的《吊屈原赋》它与中华民族农耕文化、道德文化的与《鹏鸟赋》，柳宗元的《永州八记》，源头相关，同时还与中国古典文学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周敦颐的《爱两宋道学的源头直接相关。中国古莲说》。明清至近代，湖南地区涌现典诗歌有两个源头：北方的《诗经》与了不计其数的文学名人与名篇，包括湖湘文化的源、脉、气 □ 朱汉民孔子晚年的遁世思想 2012 年第 29 期星期日责任编辑：梁枢实习编辑：张力澎联系电话：010-67078542 电子邮箱：liangshu1960@163.com 美术编辑：袁昕南方的《楚辞》。屈原是楚辞艺术的李东阳、王船山、曾国藩、何绍基、王奠基人与杰出代表，而他的许多代表闿运、丁玲、沈从文等等。十分重要作品如《离骚》、《九歌》、《九章》、《天的是，他们的作品中均表现出一种充问》等，大多是在他流放于湖南地区盈而劲悍的“ 文气 ”。最早提出“ 文而创作的，并且汲收了沅湘之地的神气”说的曹丕曾说“文以气为主，气之话巫风，可见，湖湘文化为中国文学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其实，这鼻祖屈原的诗歌作品提供了源头活个“ 气 ”就是作者内在的精神气质。水。其次，宋代被称为“ 道学宗主 ”、由于湖湘诗人、作家群体的精神气质 “ 理学开山祖 ”的周敦颐出生于湖南大多是血性与灵性的结合，并表现出道县，以后又多年在湖南地区做官并劲直、刚烈、气雄的特色，故而湖湘作从事学术研究与文化传播，故而也是家群及代表作品特别体现出文气足湘学的奠基人。屈原与周敦颐， “ 一的特色。为文学之鼻祖，一为理学之开山” （钱 “文气”还有更加广义的理解，即基博语），充分反映了湖湘文化的源某个人物群体所具有并表现出来的远流长。文化气质。由于湖湘之地有数千年其二，文脉。的文化积淀，加之宋以后湖湘教育发 “ 文源 ”着重从时间维度表达湖展很快，全国四大书院中湖南有岳湘文化源流的悠久，而“文脉”则是着麓、石鼓两所，这样，湖南人才群体普重从空间维度表达湖湘文化源流的遍体现出一种特别的文化气质。当广大。区域文化虽然是特指某一空然，那些从事文学、学术等与“ 文 ”有间范围，但是区域文化的形成、演变、关的人普遍具有文气，而那些从事政发展，均离不开区域文化之间的交治、军事生涯的政治家、军人也表现流、互动。湖湘文化之所以获得很大出特别的文气。最为鲜明的晚清的发展，除了依靠本土文化的创造、继湘军集团，就是一个具有“文气”的军承外，还在于不断学习、汲收外来文事集团、政治集团，湘军集团的大部化，故而具有文脉广的特点。湖湘文分将领均是文人学者出身，受过系统化形成的上古时期，中原文化与南方的文化教育，能够治学为文，他们还本土文化相结合则极大地促进了文将这种“文气”用于训练士兵，军营中化的发展。 “ 炎帝神农氏 ”的出现，其常常传出朗朗书声。军队能够具有实就是北方的英雄传说（炎帝）与南这样鲜明的文气，在历史上十分罕方的宗教信仰（农神）交流互渗的结见。湘军的文气影响了以后的湖南果。而舜帝南巡逝世并葬九嶷，受到军人，历史上许多著名的军人如黄南方民众的普遍敬仰，亦体现出湖湘兴、蔡锷均显出鲜明的文气。同样，文化对中原道德文化的接受与汲收，湖南的政治家也具有文化气质，表现另外，湖南本土的苗蛮文化，如果追得最充分的是毛泽东。毛泽东是一溯其来源，亦是东夷文化的九黎部落位中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政治家、军南迁的结果。事家，他的政治才能、军事才能使得作为文学鼻祖的屈原，其楚辞作他能够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品亦体现出文脉广大的特点。一方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同时，他又面，他的诗歌渊源于沅湘巫歌，具有是一位创作了大量文学名篇的诗人，南音歌谣、巫风歌舞的地域特色与湖热爱哲学并且提出了系统哲学理论湘风情；另一方面，这些诗歌表现出的哲学家。毛泽东是一位历史上罕对“ 美政 ”、 “ 美人 ”的理想追求，特别见的文气足的政治领袖。是对舜帝这位远古圣王的崇敬，其文所以，各界越来越形成一个共脉显然源于中原华夏族文化。周敦识，可以将湖湘文化的特色与优势概颐之所以能够成为道德宗主、理学开括为：文源深、文脉广、文气足。山，固然是由于他能够继承齐鲁之（作者为湖南大学岳麓书院院风、孔孟学统，同时还与他大胆汲收、长、教授；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湖兼容佛教、道家与道教的思想有关。湘文化通书》首席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