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查看：政治忠诚与国家认同.pdf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 (双月刊 ) 2010年第 2期 政治忠诚与国家认同 左高山 [摘 要 ] 全球化在给民族国家带来国家认同危 机的同时, 也为其建构 国家认 同提供 了新的可 能。国家 认同涉 及到国 民是否确立起对国家的政治忠诚问题。国民对国家 的政治 忠诚是 理解国 家认同 的关键, 确立 国民政 治忠诚 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建构国家认同。缺乏共同 的国家认同和对国家的忠诚, 国家安全将面临挑战。 [ 关键词 ] 全球化 国家认同 政治忠诚 全球化既是削弱国家认同的力量, 也是增强国 是作为国际法主体、 国际关系基本行为体的 / 主权国 家认同的动力。全球化在给民族国家带来国家认同 家 0。现代民族国家既 是 / 法 律 ) 政治 0共同体, 也 危机的同时, 也为其建构国家认同提供了新的可能。 是历史文化共同体。国家认同可能因为对该国历史 在全球化时代, 许多民族国家由于国内子群体族群 文化传统的接受, 也可能因为对该国政治理念和制 认同的强化, 常 常面临着 族群对国 家的疏离 意识。 度安排的支持。因此, 国家认同不仅是一种政治认 这就意味着部分国民对所属国家的归属感和忠诚感 同, 更是一种价值认同和文化认同。国家认同的深 产生了动摇或者质疑。正如亨廷顿所言: / 国家认同 层含义是通过对国家身份的确认来体现这种认同背 危机成了一个全球性现象。各个国家的认同危机除 后的核心价值取向。 了自身的独特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共同的原因, 即现 国家认同不仅表现为对国家的归属感, 还表现 代化、 经济发展、城市化和全球化使得人们重新思考 为对国家的历史、 文化、传统的尊重和热爱, 对国家 自己的身份, 国民对文化认同和地区认同比国家认 制度、 法律、 政策的支持和服从, 以及愿意为了国家 ¹ 同更为关注。0 国民对国家的忠诚是理解国家认同 利益而奉献的爱国热忱。因此, 简单来说, 国家认同 的关键。而国民的忠诚又与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息息 就是一个国家所属国民对制度和法律权威的效忠。 º 相关。 换言之, 国民是否确立对国家的政治忠诚, 是 具体而言, 就是效忠于政府、 政党、 宪法、法制、经济 建构国家认同的重要因素; 而国家能否确保国民对 生活以及产生这些公共权威的人民。 然而, 政治忠 国家的忠诚, 则直接影响到国家的安全。 诚并不是国民对政府或政治领袖的盲从, 它是一种 » / 批判性忠诚 0。事实上, 确保国民对国家的忠诚是 一、国家认同: 政治忠诚的目的 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条件和手段之一。 / 忠诚于国 家的观念对推动国家认同的发育与强化具有更加关 ¼ 国家认同 ( N atio na l id entity) 就是在有他国存在 键、 更加积极的意 义。0 当政治 家们呼吁国民 对国 的情况下, 国民对自己国家独特性的想象、 认识和期 家忠诚时, 其隐含的深层含义就是国家认同, 而其现 待。就个体层面而言, 国家认同是指国民个体在心 实意义则是国家安全。 理上认为自己归属于该政治共同体, 意识到自己具 有该国成员的身份资格。就国家层面而言, 国家认 二、政治忠诚: 国家认同的重要手段 同则指其独特属性以及由此而来的保持该独特属性 的权利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只有同时得到本国国 政治忠诚 ( P olitica l loya lty ) 作为国 民的一种 美 民和国际社会的认同, 国家认同才能得以建构。因 德, 是针对某种政治 关系或某 种政治信 仰而言的。 此, 国际社会的承认与国民的拥护均是国家合法性 这种忠诚意味着对某种政治信念、政治理想、政治原 的源泉。在现代意义上, 国家认同中的 / 国家 0指的 则的矢志不渝, 它具有典型的非人格的成分。国家 105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 (双月刊 ) 2010年第 2期 忠诚作为政治忠诚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类型, 带有 诚却是人间最不忠诚的东西 , ,这些君侯大臣, 只 强烈的政治特性, 它虽然以道德为基础, 但又不同于 对于他们的私愿、私利和热情表示忠诚, 而有荣誉, 一般道德意义上的忠诚。通常而言, 国家忠诚是行 但是他们对于帝国和皇帝却是完全不忠诚; 这因为 动者所体验到的在宏观社会学意义上的最为广泛的 他们主观的纵恣在抽象的 -忠诚 . 方面受到了一种认 情感, 而家庭忠诚则是一种最有代表性的通过微观 可, 国家也没有组成为一种道德的总体。0 ½ Á 社会学过程而表达的忠诚。 在一般意义上, 忠诚是 而在现代语境中, / 政治忠诚由国家、 种族群体、 指 / 个人对某 一主义自愿的, 实际的以 及彻底的奉 教派、 党派 所唤起, 同时也由 形成和认 同联盟的 学 ¾ u l  献。0 忠诚必定有其对象和理由。我们不能仅仅忠 说、 事业、意识形态或信念 所唤起 0 。政治忠 诚应 诚于某个人, 我们只能忠诚于联结自我与他者之间 该是国民选择的结果。 / 当忠诚是一种选择的结果 的某种关系。例如, 夫妻之间的忠诚, 并不是对作为 时, 它就是一种承诺, 这种承诺具有情感特征, 它更 个体的彼此尽忠, 而是对爱情忠贞, 忠诚于夫妻之间 多的是由我们的人格而不是精打细算或道德推理而 ¿ v l  的结合。 忠诚于某个政党, 并不是忠诚于某个政党 引起的。所有 的人都倾向于 忠诚。0 而且, 我 们所 领袖, 而是忠诚于个体所信仰的某种政治理想。忠 诚并不表示在语言上, 而是表现为行动者的内在情 选择的忠诚的对象即某种主义、事业和理想其本身 必须是善的。现代意义上的政治忠诚是以理性为基 感或实际的行动之上。如烈士之殉国、 教徒之殉教、 础的对真理的忠诚、对民主的忠诚、对宪法的忠诚、 情人之殉情, 就是忠诚的表现。 对国家的忠诚。这样, 政治忠诚实际上就是国民对 国民为什么需要对国家忠诚呢? 这就涉及到国 国家的一项义务。 民对国家表示其政治忠诚的理由。在我国传统的政 政治忠诚是国民 对国家的 一种积极 的道德 情 治伦理意义上, 古人明确地指出忠诚乃是 / 国之本 0, 感。政治忠诚体现了国民对国家、 对某种主义、事业 / 忠诚 0对于 / 固君 臣, 安社 稷 0有着 重要 的作 用。 或理想的一种认同和信仰。政治忠诚反映了个人的 5忠经 # 天地神明 6说: / -忠 . 也者, 一其心之谓也。 价值观以及内心的道德法则。当然, 忠诚不仅仅是 为国之本, 何莫由 -忠 . ? -忠 . 能固君臣, 安社稷。0 当然, 封建时代的 / 忠诚 0是不平等的, 带有强制性和 一种情感。因为表示忠诚之人的情感往往受制于某 种事业、 信仰、主义或理想。正如罗伊斯在 5忠诚之 反理性的特征。臣属对帝王的忠诚, 实际上也表现 哲学 6一书中指出的: / 忠诚绝不仅仅是情感。崇拜 为对国家的忠诚。但是, 封建统治者要求其臣属表 和感情, 虽然可以伴随着忠诚, 但是决不可能单独构 现出绝对的忠诚、 无条件的忠诚。正如黑格尔在 5历 成忠诚。进而言之, 忠诚之士的奉献, 包括对其自然 史哲学 6一书中所指出的: / -封建 . 和 -忠诚 . 是连在 欲望加以控制, 或者服从于他的事业。如果没有自 一起的。这种忠诚乃是建筑在不公平的原则上的一 我控制, 忠诚是不可能实现的。忠诚之士尽力工作。 种维系, 这种关系固然具有一种合法的对象, 但是它 换言之, 忠诚之士, 并不仅仅顺从自己的本能冲动。 的宗旨是绝对不公平的; 因为臣属的忠诚并不是对 于国家的一种义务, 而只是一种对私人的义务 ) ) ) 他以自己的事业为指引。这种事业指引他做什么, 他就做什么。而且, 他的奉献也是彻底的。他完全 所以事实上这种忠诚是为偶然机会、 反覆无常和暴 可以为了事业而舍生忘死。0 政治忠诚正是国民以 行所左右的。普遍的不公平、 普遍的不法, 一变而成 某种主义、事业、理 想或信仰 为基础的 一种崇高 的 为对于个人依赖和对于个人负有义务的制度, 所以 情感。 只有义务的形式构成了公平的方面。0 À w l  政治忠诚是国民对国家的一种公开的承诺。承 任何社会都要求其成员具有某种程度的忠诚。 诺意味着国民在思想、言语和行为等三个方面的诚 然而, 只有民主和法治的政治共同体才能赢得其公 实。思想的诚实意味着国民个体必须真实地表达自 民自然而且合乎理性的忠诚。真正意义上的忠诚在 己内心的思想。而言语的诚实要求无论什么样的外 本质上是对个人责任的体认, 是个人良心的发现, 忠 部语言, 都必须和内在的思想和知识保持一致。行 诚并不要求牺 牲个人利 益。忠于 自私自利 的小团 体, 忠于政客, 这些忠诚都是狭隘的, 并没有体现忠 为的诚实则意味着个体的行动必须符合他所支持的 原则和信仰, 意味着个体遵照他的思想和言辞来行 诚美德。黑格尔指出: / 中古时代国家所由团结的那 动和生活。 / 诚实同时也要求人们敢于面对不利的 种维系, 我们称为 -忠诚 . , 是被委之于心灵的独断抉 情况而不逃避它, 它要求人们接受别人的批评而不 择, 不承认什么客观的义务。因为这个缘故, 这种忠 会因为感情和欲望而进行报复。诚实的人愿意认真 106 政治理论研究: 政治认同与民族 性 地接受别人的观点 并乐意认识到 自己的缺 点和错 x l  政治忠诚与国家认同 以礼 0是 / 臣事君以忠 0的前提。因为国君的德行是 误。0 在休谟看来: 承诺是人们 / 借以束缚自己去实 国家政治好坏的关键。于是, / 臣事君以忠 0就由臣 践任何某种行为 0的语言形式, / 当一个人说, 他许诺 子忠君的单向性变为了君臣双方义务的交互性。国 任何事情时, 他实际上就表示了他做那件事情的决 君只有根据礼制来任用臣子, 臣子才能忠心地服务 心, 与此同时, 他又通过使用了这种语言形式, 如果 君主。倘若国君不依礼制来使用臣子, 臣子也就没 他失约的话, 就使他自己会受到再不被人信任的处 有必要再忠于君主。关于君臣关系, 孟子进一步认 y l  罚0 。 政治忠诚是国民对国家和宪法的一种效忠。效 为: / 君之视臣如手足, 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之视臣如 犬马, 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之视臣如土芥, 则臣视君 忠国家和宪法是个人义务的完美超越。 5左传 # 昭 如寇仇。0 ( 5孟子 # 离娄下 6 ) 显然, 孟子将 / 事君以 公元年 6说: / 临患不忘国, -忠 . 也。0东汉的杜延也 忠 0推演为一种合理的反抗意识, 为儒家伦理注入了 z l  指出: / 忠臣不私, 私臣不忠。0 不可否认, 历史上那 某种人际对等性和政治平等性的内涵, / 使孔子各限 些被称作 / 忠臣 0的人们所表现出 来的 / 不私 0体现 其忠以维护共同忠诚, 转换成伦理的不尽忠, 就会遭 了他们的一种崇高的操守。 / 忠 0在历史进程中所表 到政治报应的新说辞。这强化了忠诚伦理的外部压 现出来的积极意义应该得到肯定。当然, 现代人的 力, 提升了孔子单以人的内在要求, 作为维持忠诚的 效忠与古代臣属对君王的效忠是不同的。臣属把自 己置于君王的权威之下, 用效忠换取君王的保护和 依据的思维水平; 同时, 也强化了忠诚的伦理面伸张 信任。而现代民族国家的忠诚则是每一个国民效忠 向于伦理 ) 达致均势 0 。古代思想家的忠诚观为我 于国家和宪法, 而不是效忠于各级政府官员。国民 们理解现代意义上的政治忠诚提供了思想资源。 是否忠诚最终体现在其行为的稳定性、 可靠性、合法 性和道德性上。国家强大、社会和谐、 人民生活幸福 在现代民族国家, 国民必须对国家忠诚这是毋 庸置疑的, 国家或者说政府是否存在对国民的忠诚 以及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都需要国民具有忠贞的品 问题呢? 实际上, 国家也和人一样具有 / 人格 0, 国家 质。否则, 对国家、对他人、对人民的不忠贞就会损 也具有意志, 国家赖以发挥其政治功能的实体是由 害人们信任的基础, 破坏社会的稳定。 人组成的。 而且, 国民的国家认同充满着想象和期 然而, 政府官员对国家的忠诚对国民而言有着 更为重要的示范意义, 也是人们之间相互信任以及 待, 期待着国家 / 回应 0自己的忠诚。同时, 国家乃是 个体和社会安全的重要基础。那么, 政治忠诚是怎 政府和政府官员不仅要对国家忠诚, 也应对国民忠 样由国民的情感动员为一种集体行动呢? 这就需要 诚。政府官员的政治忠诚意味着他们在行政活动中 我们来探讨政府对国家的忠诚问题。 执行国家意志和维护公共利益时是自愿的、实际的 入政治面的必要性, 使失衡了的伦理 ) 政治天平 ( 倾 { l  | l  由政府, 特别是由执政党来执行国家意志的。因此, 以及彻底的奉献。 三、政府的国家忠诚问题 对于政府官员而言, 对宪法的忠诚是一项基础 正如我们在上文所指出的, 在传统的政治伦理 性的政治义务。因为宪法乃是现代法治国家政权及 其合法性的基础。宪法作为现代国家规定国家权力 意义上, 国民对国家的忠诚是单向度的、不对等的、 和保障公民权利的根本大法, 是社会共同体的最高 非理性的、 绝对的。在中国古代社会, 由于 / 君 0是国 价值体系, 它对一切国家权力具有最高的约束效力。 家的代表, 因此君臣关系实际上体现的是国家与个 在这种意义上, 对宪法的忠诚乃是政府的首要义务, 体的关系。对君王的忠 诚实际上 就是对国 家的忠 而不是公民的首要责任。政府或政府官员对宪法的 诚。当然, 在 这种 忠 诚 关系 中, 主体 ( 臣 ) 和客 体 忠诚内含着对国家的忠诚和对人民的忠诚。政府、 ( 君 )是一种非对称的关系。如果 / 臣事君 0充分体 政党和政府官员为什么要对宪法忠诚呢? 因为宪法 现为官员对国家的忠诚的话, 那么这种国家忠诚就 规定了政府的权力, 宪法对于政府、 政党和政府官员 是无条件的。如果这种忠诚关系仅仅体现为官员对 君王的忠诚, 那么这种忠诚就是有条件的。 5论语 # 具有权威, 它们对宪法就具有某种义务。政府如果 无视宪法的存在, 不忠诚于宪法, 那么政府自身的合 八佾 6载: / 定公问: -君使臣, 臣事君, 如之何? . 孔子 法性就会存在问题, 政府的执政基础就将失去根基。 对曰: -君使臣以礼, 臣事君以 忠 . 。0从这段对话可 宪法的权威性以及政府或政府官员对其忠诚的义务 以看出, 在如何处理君臣关系上, 孔子认为 / 君使臣 都是以契约为基础的, 契约是权威及义务既充分又 107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 (双月刊 ) 2010年第 2期 } l  必要的条件。 任何政党都必须在宪法允许的范围内 向宪法宣誓的主体不仅包括政府首脑, 而且也包括 从事政治活动, 如 果政党不 遵守宪 法, 不忠 诚于宪 一般的公职人员。他们宣誓 的主要内 容是忠于 宪 法, 甚至严重侵害宪法, 它就是一个违法的政党。宪 法、 维护宪法和遵守宪法。同时也认识到他们行使 法也是政府官员行政活动的基础, 是依法执政的关 的一切权力都来自宪法, 而制定宪法的权力则来自 键、 依法治国的根本和依法行政的核心。因此, 政府 人民。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 迄今为止, 我国还没有建 官员对宪法的忠诚具有某种先验性, 因为他们的身 立对宪法忠诚的宣誓制度。这种必要的宣誓仪式的 份和地位是由宪法所决定的, 他们代表公意来行使 缺失, 导致了政府官员对宪法权威性的认识存在误 权力, 是公共利益的服务者, 是国家整体利益的维护 者。这些权力在理论上是由公民让渡或委托的, 是 区, 从而也缺乏对宪法的忠诚感。虽然宪法号称是 v m  通过宪法来规定和赋予的。同时, 行政权力作为国 根本大法, 但是各级政府官员却体会不到一种神圣 的法律意识对自己内心和行为的约束。因此, 当各 家权力的一种, 其本身是受宪法约束的。政府官员 级新一届政府产生, 政府官员、 法官、 检察官就任时, 是具体行使行政权力的主体, 是否对宪法忠诚、是否 应举行对宪法的忠诚宣誓仪式; 在诉讼、 听证等重要 遵守宪法, 直接影响到行政管理活动的效果。正如 的程序活动中, 应举行对宪法的忠诚宣誓仪式; 在重 刘少奇在 1954年的宪法草案报告中指出: / 宪法是 要的选举活动 中, 应 举行对宪 法的忠诚 宣誓仪式。 全体人民和一切国家机关都必须遵守的, 全国人民 这样, 一方面可以让公共行政人员认识到宪法的权 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以及一切 威性和神圣性, 意识到宪法对自己约束和内心世界 国家机关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机关, 因此, 他们在遵守 的震撼, 从 而增强自身 的使命感 和责任感; 另一 方 宪法和保证宪法实施方面, 就负有特别的 责任。0 ~ l  因此, 对政府官员而言, 对宪法忠诚既是一项法律义 务也是一项伦理义务。政府官员执行行政活动的过 程实际上是宪法及宪法性法律的适用过程, 宪法的 u m  面, 也能唤起广大公民对宪法的尊重, 养成崇尚法律 的社会风气。 2006年 12月, 上海市在宪法宣传周活 动中举行了 1000名公务员代表全市 1116万名公务 员集体宣誓仪式, 表达了 / 忠于宪法、 服务人民 0的意 直接法律效力主要表现为对公务员的直接效力。 如 志。这为公共行政人员向宪法宣誓, 对宪法表示忠 果政府、 执政党和政府官员对国家、对宪法、对人民 不忠诚, 那么人民就可以合法地反抗。 诚迈出了可贵的一步。 对宪法宣誓还只是形式上的忠诚, 并不代表对 确立政治忠诚的目的就是要建构共同的国家认 宪法忠诚的实现。对宪法的忠诚需要从内心认同宪 同, 这种认同是情感性的, 不仅是对普遍的政治理念 法观念, 捍卫宪法精神。 换言之, 建构共同的国家认 和制度的忠诚, 也是对民族特殊的文化价值、伦理道 同是培养对宪法的忠诚的前提。大多数现代民主法 德和历史传统深刻的归属感。在现代社会, 许多民 治国家有着深厚的宪法信仰传统, 藐视和挑战宪法 族国家都通过宣誓来确立政治忠诚。宣誓表明国民 对某一主义、 事业、信仰等的诺言和声明。宣誓的有 被视为重罪。当然, 政府官员忠诚的宪法必须是民 主宪法, 是通过民主程序制定并获得了全民认可的 效性要求宣誓的程序是正当的, 并且有发誓的意向。 宪法, 而不是那种高度压迫性或恐吓性的威权宪法。 不是出自内心的真诚的意向的誓言是无效的、虚假 的。宣誓可以倡导一种共同的政治责任。对于政府 国家要对国民进行必要的宪法教育, 并将道德 制约机制贯穿于宪法教育之中。 / 全面贯彻实施宪 官员而言, 在职位上的宣誓意味着个体必须遵守国 法, 必须加强宪法宣传教育, 提高全体人民特别是各 家的宪法和法律, 依照法律条文来行使自己的职权, 级领导干部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宪法意识和法治 并且不做任何违反正义权威的事情。在大多数民主 观念。各级各类学校特别是各级党校和干校都要开 法治国家, 政府官员对宪法的忠诚是通过宣誓拥护 展宪法教育。要把宪法教育作为党员干部教育的重 并捍卫宪法这一象征性的仪式来表达的。 要内容, 使各级领导干部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掌握 宪法的基本知识, 树立忠于宪法、遵守宪法和维护宪 宪法宣誓制度是大多数法治国家政府官员任职 w m  x m  的一项法律程序, 也是对宪法表示忠诚的重要形式。 我们可以将这种宣誓称为对宪法的形式上的忠诚。 法的自觉意识。0 而政治家对宪法的忠诚、尊重、认 美国、德国、俄罗斯等国宪法规定, 公职人员在履行 作用。如果连宪法的制定者自己都不忠诚它, 又怎 职务前必须向宪法宣誓, 通过宣誓培养公职人员对 能要求国民去忠诚呢? 宪法的情感和对国家、 人民的责任感。在西方国家, 108 同等模范行为对一般公共行政人员有着重要的示范 无论政府官员政治立场是相互对立还是完全一 政治理论研究: 政治认同与民族 性 政治忠诚与国家认同 致的, 如果他们不 能严格遵 守宪法, 忠诚宪 法的精 Á 同上书, 第 378) 379页。 神, 那么任何一方都不能标榜自己的政治忠诚或国 u l  v Jud ith N. Shklar, / O bligation, L oyalty, Ex ile, 0 in Pol 家忠诚。他们所忠诚的无非是他们个人私利或团体 利益, 这种忠诚只不过是一种扭曲了权力崇拜和利 litical T hought and P olitical T hinkers, ( Ch icago and 益驱动。 L odon, The U niversity of Ch icago Press, 1998). p. 41. w Jos iah R oyce, The P hilosophy of Loy alty, p. 18. l  x [德 ]卡尔 # 白舍客 : 5基督宗教伦理学 6, 上海 三联书 l  四、余 店 2002年版第 397) 398页 。 论 y [英 ]休谟 : 5人 性论 6下 册, 商务 印书馆 1980年 版第 l  562页。 为了应对国家认同危机, 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是: z 5后汉书 # 循吏列传 # 杜延 6。 l  第一, 建构共同的核心价值观, 确立国家信念。 执政党的政见或执政理念在政治特性和社会价值导 { 任剑涛: 5在伦理与政治 之间 ) ) ) 儒家 忠诚伦 理的分 l  向上具有重要的影 响, 也 影响着国 家认同的 形成。 | [德 ]卡尔 # 雅斯贝 斯: 5时代的精神状况 6, 上 海译文 l  / 和谐社会 0与 / 和谐世界 0理念就是我们所倡导的 价值认同范式。我们需要有全球视野, 协调族群认 同与国家认同, 通过民族融合、社会整合、 经济改革 等卓有成效的方式, 不断强化国家认同。 析 6, 载 5齐鲁学刊 6 1996年第 2期。 出版社 2003年版第 97) 98页。 } 石元康: 5罗尔 斯 6, 广 西师 范大 学 出版 社 2004 年版 l  第 21) 26页。 ~ 韩大元: 5 1954年宪法与新中国宪政 6, 湖南人 民出版 l  社 2004年版第 323页。 第二, 强化国家意识, 建构国家认同, 维护国家 安全。例如, / 一国两制 0的政策理念中的 / 一国 0体 u 邝少明: 5论西方国 家公 务员的 宪法 地位 6, 载 5武汉 m  现的就是同根同生、 同祖同缘的国家立场, 而 / 两制 0 v 李邵平: 5公务员宣 誓就 职中的 法治 理念 6, 载 5理论 m  大学学报 6 2002年第 3期第 335页。 界 6 2002年第 3期第 56页。 则体现了政治认同或制度认同的灵活性, 从而最大 限度地建构国家认同。 w 韩大元: 5公 务 员宪 法 教 育体 制 比较 研 究 6, http: / / m  第三, 加强国家忠诚的意识形态宣传。政府和 www. ca law. cn /P ages _F ron t/A rtic le /A rtic leD e tai.l as- 执政党既要在国家忠诚上起示范作用, 也应通过多 种渠道唤起国民对国家的忠诚。如果没有形成集体 x 5首都各界 举行 纪念 宪法 公布 施行 20 周年, 胡 锦涛 m  y m  性的国家忠诚, 国家认同会形同空壳。 第四,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 政治忠诚主要还是以 国家利益为基础的, 但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国家利益 了。这种超越国家利益而对人类利益的忠诚, 是一 种崇高的美德。 注释: ¹ 发表重要讲话 6, 央视国际网, 2002年 12月 4日。 y 江宜桦: 5自由主 义、民族 主义与 国家 认同 6, 扬 智文 m  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 1998年版第 200) 201页。 (本文是 2009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 政治暴力 及其合 法性研究 0的阶段性成果, 项目 编号: 09CZX030; 2009 年度国 家社科基金重大攻关项目 / 社会主义核心 价值观的构 建与践 行研究 0的阶段性成果, 项目 编号: 09& ZD003; 中南大 学首届 [美 ] 亨 廷 顿: 5我 们 是谁: 美 国国 家 特 性 面 临 的 挑 战 6, 新华出版社 2005年版第 12页。 º px? artic leId= 4599 Jam es Connor, T he Sociology of Loy alty, ( Spr ing er, N ew Y o rk, 2007), p. 77. / 升华学者育英计划 0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 (作者: 中南大学公 共管 理学院 副教 授, 哲学博 士, 政治 学博士后 ) (责任编辑: 李义天 ) » 朱锋: 5爱国: 中国人的骄傲与忧思 6, 载 5中国与世 界 观察 6 2005年第 1期。 ¼ 姚大力: 5变 化中 的国 家认 同 ) ) ) 读 3中 国寻 求民 族 国家的认同 4札记 6, 载 5近代中国的国 家形象与国 家 认同 6,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3年版第 141页。 ½ Jam es Conno r, T he So cio logy of L oyalty, p. 100. ¾ Josiah R oyce, The Philosophy of L oyalty, ( N ew Y ork, T he M acm illan Com pany, 1930) , pp. 16- 17. ¿ Ib id. , p. 20. À [德 ]黑格尔: 5历史 哲学 6, 上 海世 纪 出版 集团 2001 年版第 367页。 109